“怎麼說我也是這個帝國的二王子。”
最後一句話,卻露出了艾米爾色厲內荏的本質。
“但宰相大人那邊的意思是勸說我們暫時放棄這件事,畢竟雙方現在還沒到翻臉的時候,甚至恰如其分的軟弱,會給我們營造更有利的局面。”艾哈邁德勸說道。
“可我不想再忍了!”艾米爾一掌將金盃和酒水全都揮到了地上,紅色的酒漿濺在雪白的長袍上,如同殷紅的鮮血。
他來到艾哈邁德面前,雙手扣住他的肩頭。
目光炯炯的道:“這是一個展示我們態度和決心的機會,可以讓父王明白我的心意,相信只有我才是帝國最合適的繼承者,我的兄弟,你幫不幫我!”
艾哈邁德有些猶豫:“我自然是要幫你,可是……”
可興奮的艾米爾已經不想再聽後邊的話了,他打斷道:“婚禮不僅不會取消,我們還要提前舉行,只要將果子變成酒漿,就算是來到真神面前也無法再改變!”
婚禮對於兩情相悅的人,自然是一件大喜事。但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卻是滋味難言。
既稱不上喜,也無從言悲,總之是一種混雜難言的味道。
萬里迢迢的和親到大石,溫芷對這場婚禮全無期待,這對於她只是一場交易。
不幸的是,她雖然是這場交易的主角,卻沒有人在意她的想法。
那些看上去光鮮亮麗的嫁衣還有豐厚遠過於常人的嫁妝,都只能算是包裹在她這件貨物外面的陪襯。
對於貨物本身,沒有任何意義。
被父兄傷透了心的溫芷,或許是最不在意這場婚禮細節的那個人,只是出於一位大晉公主的責任,盡職的在扮演屬於自己的角色。
所以當她身邊的侍女們滿是憧憬的猜測那位異國王子的相貌和性格的時候,溫芷卻毫無興趣。
想要真正愛上一個人或是一片土地,需要時間的的積累,也需要熱情的澆灌,而這兩件東西,溫芷都沒有。
她的心,從離開大晉的那一刻起,便死了。
所以當溫芷聽到大石人要將婚禮提前的要求時,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神情淡然,儀態從容,完全符合一位高貴公主的身份。
而陶樂文雖然覺得這要求有些不合禮數,卻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能儘早從這個泥潭中脫身,平安離開這片充滿敵意的國土,是他和使團上下都一心盼望的事。
然而讓步這種事情,只要開了頭,就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饒是陶樂文已經放棄了跟這些不通禮數的大石人計較的心思,只想早早完成自己的差事回國。
可大石人接下來所提出的要求,仍是讓他感到了難以忍受的羞辱。
其實不過是舊事重提而已,從使團入城的第一天起,大石人便要安排溫芷直接住進總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