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玉錄玳忽然開口問了句話:“梁總管,萬公公指出窗下凍土有異的時候,那邊可有燈火照明?”
梁九功一愣,回憶了幾息,然後肯定搖頭:“回娘娘話,那邊沒有燈火照明。”
說完這話,他就看向了臉色突變的萬塘。
玉錄玳繼續問道:“那個時候,誰提著宮燈,離窗邊遠嗎?”
“那個距離能清楚看到窗外凍土的情況嗎?”
梁九功如實說道:“萬塘是突然出聲指出窗下凍土有異常的,奴才帶著人過去後,又確實挖出了布偶,是以並沒有多想。”
“如今想來,昨夜月光星辰暗淡,照明全靠燭火,以當時的照明情況與萬塘離窗戶的距離,很難一眼就辨出凍土是否有異常。”
聽到這裡,萬塘已經軟著腿跪下了。
“皇上,王庶妃差點遇害,臣妾不覺得惠嬪無辜,但您不覺得在這件事中,人證太多,‘巧合’也太多了一些嗎?”
“德貴妃娘娘是什麼意思?”佟靜瑜皺眉反問,“您是說有人故意設局讓惠嬪去害王庶妃嗎?”
“和妃娘娘這樣激動做什麼?”郭絡羅·納蘭珠笑著接話,“咱們不都想著查明真相嗎?”
這話不假,佟靜瑜一時無言以對。
玉錄玳就繼續說道:“惠嬪禁足,竹吟每日就只有提膳的時候才能出來,清歌既然發現了竹吟行蹤有異,為何不報給本宮?”
“她沒有報給娘娘,卻是一定會報給自家主子的。”郭絡羅·納蘭珠接話。
玉錄玳看向竹吟,問道:“竹吟,惠嬪為何忽然讓你去冷宮?”
“總不能是她忽然心血來潮,讓你去考察冷宮妃嬪的生活狀況吧?”
“是,是延禧宮有兩個小宮女在主子面前胡言,主子才讓奴婢去了趟冷宮。”
郭絡羅·納蘭珠立刻說道:“皇上,這兩個小宮女很可疑!”
玄燁揮了揮手,梁九功就讓人把那兩個小宮女提了過來。
小宮女膽子小,梁九功唬了兩句,就全招了:“梁公公,是清歌姐姐讓咱們這麼說的。”
“清歌姐姐說,娘娘失了勢,延禧宮以後就是冷宮。”
“咱們還年輕,不想在冷宮蹉跎一世。”
“只要咱們把這些話傳到娘娘耳中,清歌姐姐就會把咱們調去承乾宮伺候。”
清歌忙否認:“奴婢冤枉!”
“奴婢根本不認識她們!”
“這是清歌姐姐給咱們的信物。”小宮女從頭上拔下一根素簪雙手呈上,說道,“梁公公可以去內務府查詢,這是承乾宮出來的物件。”
梁九功接過一看,簪尾確實有特殊的印記,他沖玄燁點點頭。
事情到了這裡,真相已經很明瞭了。
佟靜瑜派人收買小宮女在惠嬪耳邊提起轉胎之事是因,惠嬪輕信,動手害王庶妃是果。
他面無表情看了眼佟靜瑜,說道:“惠嬪禁足延禧宮,撤了伺候宮人,無召不得出!”
“和妃,罰奉半年,禁足三月。”
“竹吟,清歌,小路子。”他又指了指兩個小宮女和萬塘,說道,“杖斃!”
他看了眼管嬤嬤,甩袖走人。
“皇……”佟靜瑜想說自己是無辜的,但玄燁已經大步邁出了宮室。
梁九功忙招了招手,按著玄燁的吩咐將人都拖了出去。
竹吟和小宮女一臉死灰,清歌拉著佟靜瑜的裙角哭求:“主子您救救奴婢,奴婢都是為了您啊!”
佟靜瑜正擔心自己失寵呢,聽清歌就這麼把她賣了,生怕玄燁聽到折返回來,怒瞪了清歌一眼。
清歌忽然想起清雪被安排著強行嫁人時說的話:“佟家人,沒有心!”
她頹然放開手,被青年太監拉了出去。
梁九功給玉錄玳三人打了個千,領著管嬤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