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儲秀宮門口,她暗暗吸了口氣,調整好了面部表情,如常行禮。
“這個油紙包是不是你給包太醫的?”玄燁指著託盤問道。
那拉·蘊如看了一眼,搖頭說道:“嬪妾從未見過這油紙包。”
“惠嬪娘娘!”包決明一臉驚訝,指控道,“明明是您將這油紙t包硬塞給微臣,讓微臣下在王庶妃的催産藥之中的!”
那拉·蘊如一臉意外,皺眉訓斥:“胡言亂語!”
“皇上,包太醫血口噴人,還請您為嬪妾做主!”
“這麼說,你是不承認這油紙包出自你手了?”
那拉·蘊如苦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上,嬪妾都是做祖母的人了,怎麼會嫉妒王庶妃生子?”將下毒之事往後宮爭寵上引。
“那這布偶娃娃呢?”玄燁又指著另一個託盤問道。
那拉·蘊如連連搖頭,斬釘截鐵說道:“皇上,這布偶娃娃與嬪妾無關!”這是實話。
她交給竹吟的布偶娃娃可不晴雪緞縫制的!
晴雪緞牽連著元後難産,她是失心瘋了才會拿它來縫制布偶娃娃!
玄燁見那拉·蘊如將所有事情推脫幹淨,神色絲毫不變,他揮了揮手,梁九功躬身,出去一會兒後帶著個小太監進來了。
“你認識他嗎?”他問道。
那拉·蘊如搖頭。
梁九功會意,一腳將小太監踹翻,喝問道:“還不快說!”
“皇上饒命!”小太監哭天搶地說道,“是竹吟姐姐給了奴才銀子,讓奴才將這個娃娃埋在王庶妃産床的窗戶外的!”
竹吟聞言腿一軟,蒼白著臉跪下。
“竹吟姐姐說這是保佑王庶妃順利生産的!”
“奴才冤枉啊!”
“瞎了眼的狗奴才!這娃娃肚子上的針你是一根都沒看見嗎!”梁九功怒道。
“你說。”玄燁看了眼竹吟說道。
他的聲音並沒有多少起伏,但威嚴深重,這沒有什麼情緒的話卻讓竹吟忍不住瑟縮了起來。
“奴,奴婢……”
佟靜瑜冷聲說道:“竹吟,你不會像你的主子一樣將一切都抵賴得幹幹淨淨吧?”
“這儲秀宮人來人往的,保不齊還有別的宮人看到過你,你可不要等重刑加身了,才肯說實話啊。”話裡藏著威脅。
按理說,這個時候佟靜瑜不該插嘴的,竹吟既被供了出來,便不容得她不開口的。
但佟靜瑜是生平第一次擺一個天大的局,如今眼看著就要勝利在望了,實在是忍不住有些急切。
“奴婢,奴婢確實找過小路子。”竹吟戰戰兢兢回答,“也,也交給了他一個小包袱。”
“小包袱裡就是這個布偶娃娃!”佟靜瑜激動說道。
語氣太過急切,惹得玄燁看了過來。
她立刻換了副表情,柔聲說道:“皇上,王庶妃為人柔順,與臣妾很投緣,她受了大苦,臣妾心疼,想為她盡一份心力。”
她這話也算合理,玄燁便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郭絡羅·納蘭珠眼中閃過諷刺,玉錄玳看了她一眼,她才將神色收斂好。
竹吟連連磕頭,哭道:“皇上,奴婢罪該萬死!”
小路子就在旁邊跪著,她根本抵賴不掉,但是:“奴婢確實給了小路子一個布偶娃娃,但那只是個尋常的祈福娃娃,並不是眼前這個啊!”
“就是這個!”小路子哭著說道,“竹吟姐姐給奴才的就是這個娃娃,她說這是祈福用的。”
“不是的!”竹吟忙反駁,“真的不是這個娃娃,主子知道晴雪緞的忌諱,怎麼可能讓奴婢用晴雪緞縫制娃娃!”
這話一出,她整個人便癱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