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回到乾清宮交了差事後,便準備如往常般退出去。
“梁九功,你跟著朕多少年了?”玄燁忽然問道。
梁九功心一緊,忙躬身答道:“回皇上,自您登基起,奴才就跟著您,如今已經三十二年了。”
“是啊,你是朕身邊的老人了,做事也素來有分寸。”
“是,多謝皇上誇獎。”
“禦前的人若有偏向,是犯了大忌諱的。”
玄燁這話一落,梁九功便跪在了地方:“奴才知罪!”
“知罪就好,下去吧。”
“嗻,奴才告退!”
梁九功躬身倒退著出了乾清宮。
他知道剛剛皇上是敲打他呢,若他還與永壽宮親厚,皇上就不會看在他伺候多年,還報了祥瑞的份上寬恕他了。
他握著拂塵的手一緊,皇上是故意支使他去的永壽宮啊!
不然,一個指導佈置的嬤嬤,隨意指個小太監去內務府傳句話就成了的。
他心中輕嘆,彷彿每次皇上與娘娘之間的關系漸入佳境了,都會有新的是非生出來,讓皇上重新疏遠了娘娘。
好在,娘娘對恩寵並不看重,不然,不知道日子會難熬成什麼模樣啊!
梁九功雖然擔心玉錄玳,倒也沒有很往心裡去,橫豎娘娘一路都是這樣走過來的,他相信這次也能順利度過。
倒是他以後明面上不能再與永壽宮親近了。
玉錄玳在書房裡待了一下午,又熬到了深夜才睡下。
第二日,是和妃入宮的日子。
一應事務之前玉錄玳已經交代了下去,是以,這一日,其實與她並無多大關系。
倒是十阿哥怒氣匆匆來了永壽宮,九阿哥拉都拉不住。
“這是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玉錄玳忙讓司琴準備茶果點心招待兩位阿哥。
“娘娘,四哥偏心!”十阿哥氣呼呼說道,“明明說好的,那柄長弓是送給我的,結果卻先給九哥用了!”
玉錄玳就看了眼抓耳撓腮想要哄十阿哥的胤禟一眼,笑著說道:“什麼樣的好弓竟然讓咱們十阿哥這樣看重?”
“本宮這裡有幾張蒙古王妃贈送的長弓,不若十阿哥去挑上一張。”玉錄玳笑吟吟哄道,“咱們就不跟四阿哥生氣了吧。”
十阿哥茶也不喝了,點心也不吃了,“嗖”一下從座位上站起,氣急敗壞說道:“我在意不是長弓,而是四哥的心意!”
“四哥偏心!”說完,他瞪了胤禟一眼,又氣沖沖跑出了永壽宮。
玉錄玳與胤禟對視一眼,玉錄玳含笑說道:“快追去哄哄,十阿哥素來大肚,想來只是一時之氣。”
“是,擾了娘娘清靜,還請娘娘恕罪。”
“無妨,去吧。”
十阿哥是個炮仗脾氣,胤禟將人追上後,他還沒解氣,便在宮道上和胤禟吵了起來。
胤禟原是覺得理虧,二人又素來要好,這才一直哄著。
但他到底也是天潢貴胄,嬌慣著長大的,十阿哥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他的臉色便也漸漸不好了起來。
最後,兄弟二人不歡而散。
宮裡沒有秘密,這事很快就傳開了。
玄燁只笑罵了句:“狗脾氣!”便一笑而過了。
他和宮裡其他人一樣,都覺得九阿哥與十阿哥不出幾日就又會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了。
只誰也沒有想到,十阿哥這回是真的生氣傷心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獨來獨往的。
因為這個,九阿哥便也不好常常去找四阿哥,顯得他故意排擠十阿哥似的。
這麼一來,四阿哥倒是又成了獨行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