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東耳邊除了雨聲便是帳篷中兩位主子的爭執聲,他聚精會神聽著,縱使臉上都是雨水,也沒有分心去擦。
“懿貴妃娘娘有出身,有恩寵,也曾經有了小格格,還有後宮難得對你真心的德貴妃娘娘。”
“可惜啊,你心中想的都是男人!”
“為了男人將姐妹的情誼踐踏在腳下。”那拉·蘊如冷笑,“真是愚不可及!”
她的臉在燭火映襯下多了幾分陰翳與狠戾。
“你啊,就是什麼都有了還不滿足,還想著什麼都要!”
“你們佟家人都是無心之人。”
佟靜琬反唇相譏:“那跟你有什麼關系!”
“本宮有的是本宮的家族和皇上給本宮的!”
“本宮可從未在你手中搶奪過什麼?”她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你除了有大阿哥,還有什麼?”
“皇上根本就不待見你!”
“若不是你用貌美的衛氏媚上,你的延禧宮就是一座冷宮!”
“玉錄玳從前也真心對待過你,你又是怎麼回報她的?”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惠嬪,本宮有的,你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
那拉·蘊如本是來找佟靜琬晦氣,好出口惡氣的,哪裡知道反而被佟靜琬的話氣了個半死!
“你便是擁有再多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什麼都失去了?”
佟靜琬就挑眉笑道:“本宮又不是第一次被禁足,昔年德貴妃也被幽禁永壽宮十年之久!”
“如今,本宮與她都是貴妃!”
“惠嬪倒是沒有禁足幽禁過。”她掩嘴輕笑了幾聲,說道,“可你啊,入宮幾十年,大阿哥都娶妻生女了,還是個嬪位呢。”
“你!”那拉·蘊如氣結,忍不住高高揚起了手。
佟靜琬訝異挑眉:“你敢打本宮?”
“好啊,你動手啊。”她眼中露出期待之色,輕笑著說道,“正好,你這一動手,倒是給了本宮重新面聖的機會。”
她眼珠一轉,面上露出興奮之色:“都說女人最擅長一哭二鬧三上吊,本宮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惠嬪,今日要多謝你成全了!”說罷就要往營帳的承重柱撞去!
這決絕勁,與隆科多當初撞柱的時候有的一拼!
要不是說是親姐弟呢!
那拉·蘊如慌了神,立刻上前將人攔住,她與大阿哥正從一場紛亂中退脫身出來,如何敢承擔逼死貴妃的罪責?
佟靜琬被禁足多日,不思飲食,又沒有好好休息,也不是真想撞柱找死,到底被那拉·蘊如拉著離柱子遠了些。
且何掙紮拉扯間,她忽然就脫了力暈了過去。
那拉·蘊如如今哪裡還有出氣的心思?
費了些功夫將佟靜琬扶到床榻上,就悻悻離開了。
離開前,她倒確實吩咐了那宮女不要進去打擾。
她原是想著,等佟靜琬醒了,事情也就過去了,就權當自己沒來過!
玉錄玳皺眉:“這麼說,惠嬪離開的時候,孝懿皇後確實是躺在床榻上的?”
那拉·蘊如在禦前說的話雖然不盡不實,但她離開的時候佟靜琬只是暈了過去是真的。
且那拉·蘊如在佟靜琬那邊也沒有討到言語上的便宜,甚至隱隱吃了癟,佟靜琬應當是應對自如,不至於就受到什麼刺激的。
她便問道:“後來又有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