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設下這秋日宴,便是想趁著圍場規矩鬆散的機會,將大家聚在一處鬆散鬆散。”
“本宮讓宜嬪準備了蹴鞠,投壺,騎射,書畫,還仿效古人做了個簡易的曲水流觴,諸位根據自己的喜好盡情玩耍就好。”
“多謝德貴妃娘娘!”女眷們聞言高興道謝。
其實,女眷平日裡參加的宴席交際也不少,只她們都是成了婚的婦人,便是參加宴飲也都自持身份,少有年輕時飲酒取樂的時候。
而那些妾室側妃,則更是少有鬆散的時候。
今日玉錄玳不拘一格將女眷們都邀請來,又圍了場地出來,無人打擾,她們可以自在玩耍取樂,自然歡喜不盡。
很快,有那投緣的,或者閨中就交好的,便三兩個約在一起或下棋,或投壺,或去簡易的曲水流觴那兒對對子飲酒,很是自在放鬆。
玉錄玳面上也帶了笑,女子存世不易,嫁人後尤甚,怕是在場諸人許久不曾有如今這樣盡情展顏的時候了吧?
一時間,她竟不想因著李四兒的破事攪了大家的興致了。
只到底,她是個理智的人,又見李四兒面上露出不屑,對一個官員家眷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心中不快便又湧了上來。
若她沒有認錯,那位女眷家中男人是在禦前當差的,且能隨駕康熙來木蘭圍場,也不全然是無名之輩,
這李四兒當著眾人的面就這樣折辱官家女眷,揹著人還不知道如何跋扈呢!
思及此,玉錄玳眼中暖意便消去了一些。
她設秋日宴本就是為了引君入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萬事俱備,她萬沒有因著心中的那些不合時宜的不忍就功虧一簣的道理。
若女眷們真的喜歡這樣的宴席,她可以將秋日宴的佈置留著,供其他女眷設宴。
李四兒這樣的人,只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卻沒有人會因為她而敗壞了自己的興致吧。
李四兒是個好酒的,又自覺在玉錄玳面前掙回了面子,便連飲了幾杯好酒。
給李四兒的酒是玉錄玳特意挑選過的,醇香無比,口感清甜,可卻是純釀,一點水也沒有加的高濃度烈酒!
李四兒便是酒量再好,怕也是不勝酒力的。
果然,幾杯酒下肚,李四兒便顯出了幾分醉意。
她身邊的侍婢便勸道:“主子,您有些醉了,奴婢扶您回去吧。”
這原無可厚非,秋日宴剛開始的時候玉錄玳也說了,女眷只管自在,來去隨意的。
李四兒醉了,隆科多在出門時又再三叮囑過,讓她露個面,掙了面子就回去的。
這婢女沒做錯什麼,李四兒卻是最不喜被人管束的。
她醉了酒,就更聽不得旁人替她做主了,聽了那侍婢的話,她抬手就給了人一記耳光。
“憑你也敢做本夫人的主!”李四兒惡狠狠說道,“本夫人如何行事連老爺都不敢管,你是哪個牌面上的,竟敢呼喝本夫人!”
“夫人,奴婢沒有那個意思。”婢女捂著臉委屈說道,“奴婢是看您有些醉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又捱了一耳刮,李四兒怒道:“賤t婢,竟敢回嘴!”
不等那婢女回答,她自己卻捂著臉跪在地上哭求了起來:“奴婢錯了,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饒命!”
那婢女驚駭欲絕,腿一軟跪下磕頭請罪:“奴婢知錯,再不敢催了,夫人不回去便不回去吧!”
李四兒就抹了眼淚,用力掐住婢女的臉,惡狠狠說道:“說!你是不是想趁著本夫人酒醉勾引老爺?”
“本夫人這就是把你的指甲拔了,劃花了你的臉,將你賣入青樓妓館去!”
那婢女被嚇得連連擺手,卻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只不斷重複:“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李四兒卻恍然未覺,竟突然哭著抱住自己哭喊求饒:“夫人不要,奴婢沒有勾引老爺,是,是老爺欺負了奴婢!”彷彿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模樣。
“求夫人饒命!”
她這邊引起的動靜不小,玉錄玳又一直關注著她,自然將前因後果看了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