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回胤禛為了康熙“以身飼蚊”後,康熙對胤禛比往常更看重了幾分。
胤禛又已經經歷過一次康熙的疑心與權衡,對他的性子很有幾分把握,是以,應對上更加自如。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胤禛由玉錄玳撫養長大,身體好,武力值高,還有鈕祜祿氏這樣的大族互為支撐,底氣很足。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胤禛的想法與胤禟相類,都是想著好好辦差,得到康熙重用,早點封個爵位。
是以,在與康熙相處的時候會不自覺揣摩對方的心思與喜惡來改變自己迎合上意,在與康熙的應對中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錯。
因著身世與經歷,他性子有些沉冷,不太愛說話,康熙也不太愛把他喊去禦前。
他從來就不是康熙寵愛的兒子。
而這輩子,他有了玉錄玳這個對他全心全意的額娘,對康熙父愛早就沒了期待,他自己又早早確定了將來的路要怎麼走,應對康熙的時候便多了幾分從容。
倒是康熙反而很喜歡招他去禦前。
“額娘,那兒子先去禦前伴駕了。”胤禛說道。
玉錄玳笑著點頭,當著梁九功的面直接說道:“淑慧長公主的事情額娘來辦,你在皇上面前好好聽差就是了。”
說完又對梁九功說道:“四阿哥年紀還小,禦前行走時還請梁總管提點一二。”
梁九功忙躬身連道“不敢”。
他是真的不敢。
四阿哥哪裡需要他提點啊?
要緊時候,他沒準還需要四阿哥拉拔一把呢!
梁九功心中感慨,也不知道娘娘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將四阿哥教養得如此厲害。
偶爾幾回,四阿哥氣勢不曾收斂時,他面對四阿哥比面對皇上時還要緊張呢。
不過,四阿哥在娘娘面前,倒永遠多了一份少年心性。
胤禛一臉笑意看著玉錄玳為他打點,對玉錄玳的叮囑也不時點頭稱:“兒子記住了,一定聽額孃的話,在皇阿瑪面前謹言慎行,不會觸怒龍顏。”
玉錄玳將叮囑的話說完,便說了句:“其他的事情有額娘呢,你好好伴駕聽差就好。”
“是,兒子都聽額孃的。”
梁九功見狀恭敬打了個千,引著胤禛出了營帳,往中營大帳而去。
“司琴,陪本宮出去走走。”
司琴便笑眯眯說道:“主子,外面日頭大,容奴婢帶把傘為您遮陽。”
玉錄玳含笑點頭,等著司琴去內室拿了油紙傘出來,一起出了營帳。
司琴知道玉錄玳喜歡自己掌燈,也喜歡自己撐傘,便雙手將油紙傘遞了過去。
玉錄玳接過傘開啟,撐在頭上。
這傘的骨架是由紫竹製成,映襯得玉錄玳的手愈發白皙瑩潤。
傘面倒是尋常,是玉錄玳親手繪制的實景山林圖。
這樣不同景緻的紫竹傘,她還有很多。
玉錄玳撐著傘,閑庭信步走出了營區,走入了山林中。
若是有人留意她的行蹤,便會發現,她所行路線的目的地正是手中所執油紙傘傘面上所畫的地方。
這,自然不是巧合了。
她離開營區不久,值守的禁軍便換了防,下值的禁軍直接就去找了達春。
營區入口值勤尤其重要,達春身為禁軍副統領,禁軍下值後去彙報情況是應有之義,無人會懷疑。
不一會兒,那位禁軍就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達春穿著制服牽了馬便出營區巡視去了。
圍場上空一隻海東青俯沖而過,它的下方是蔥蘢的林海,視線往下,便是一邊是竹林,一邊是蒼天大樹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