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頌寧呼吸一滯,下意識看向用小胖手支撐著身體抬頭看向他們的小阿哥。
正好,小阿哥也朝烏雅·頌寧看過來,他肉墩墩的臉板著,沖著烏雅·頌寧很兇地“啊”了聲。
烏雅·頌寧避開小阿哥的視線,義正詞嚴說道:“正因為嬪妾是小阿哥的生母,不願意她被貴妃娘娘這樣對待,才冒著被皇上厭棄的風險去求皇上做主的。”
說罷,她跪在地上,傷心道;“求皇上做主。”
“德貴妃,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玉錄玳深吸一口氣,說道:“請皇上傳召內務府專門伺候小阿哥小格格的嬤嬤過來,她們應當能辨別小阿哥是被精心養育著的,還是被苛待的。”
玄燁看向像個球,眼神靈活的小阿哥,沉默了。
不用嬤嬤過來,他自己就養過太子,小阿哥的狀況,只能說,好得不得了。
他確實想借機搜查永壽宮看看有沒有傳國玉璽的線索,但,小阿哥這個事,真不能作為切入點。
這顯得,他這皇帝太容易被糊弄了些。
“皇上,此事並非嬪妾妄言。”烏雅·頌寧見玄燁神色不對,立刻說道,“便是與貴妃娘娘交好的惠嬪,和曾經與貴妃娘娘在帳篷中同住過的宜答應也是能作證的。t”
玄燁原本要站起身的動作一頓:“傳!”
沒多久,那拉·蘊如三人便一同過來了。
是的,三人,還有馬佳·吉萘。
“你怎麼也來了?”玄燁問道。
馬佳·吉萘福了福身,說道:“皇上使人喚宜答應過來的時候,嬪妾正在翊坤宮中陪她說話,便一起過來了。”
玄燁點點頭,說道:“烏雅貴人說你們都能證明貴妃娘娘苛待小阿哥,此言可為真?”
那拉·蘊如點頭:“是真的。”
“皇上也知道,嬪妾從前與貴妃娘娘交好。”見玄燁點頭,她又說道,“可嬪妾好幾次都看到貴妃娘娘或者用甜食引誘小阿哥聽話,或是用戒尺威脅小阿哥順從。”
“嬪妾也有孩子,實在無法茍同,這才慢慢與貴妃娘娘疏遠了。”
郭絡羅·納蘭珠也說道:“嬪妾記得當日在木蘭圍場,皇上失蹤之時,貴妃娘娘曾經因為心煩意亂打罵過小阿哥。”
馬佳·吉萘福了福身,指著小阿哥說道:“皇上,嬪妾雖然不曾見過貴妃娘娘苛待小阿哥,但嬪妾知道,小嬰孩是不能養得這樣,痴肥的。”
“啊!”——‘誰痴肥了?’‘朕這身肉都是憑本事一口一口吃出來的!’‘你以為誰都跟老三那個弱雞似的,騎射不行,打仗不行,只能讀書裝樣子!’
“皇上,其實,只需要搜永壽宮,看能不能搜出戒尺來,就能證明嬪妾們的話是不是真的了。”那拉·蘊如小心建議。
這句話,才是這場算計最重要的目的!
玄燁聞言,果然意動。
“德貴妃,你有什麼要說的?”他想再給玉錄玳一個機會。
畢竟搜宮對於後宮女子,尤其是玉錄玳這樣的掌權貴妃來說算是奇恥大辱了。
玉錄玳苦笑,她能說什麼?
如今這場算計,所有事情都還在她的掌控中,若不趁此機會順勢讓康熙搜宮,等將來康熙自己起了心思,她就被動了。
“皇上,臣妾問心無愧,願意搜宮以證清白!”
玄燁深深看了玉錄玳一眼,眼中閃過怒火與失望。
以玉錄玳的聰慧,這樣淺顯的算計,她不說三言兩語就能反敗為勝,讓那拉·蘊如幾人得不償失,但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同意搜宮自證。
在他的印象裡,玉錄玳從來都是用攻擊作為防守,從不自證的。
玉錄玳同意搜宮怕不是想證明自己沒有苛待小阿哥,而是向他證明永壽宮沒有他要的東西!
他看了眼下首站著的,各懷心思的妃嬪,垂下了眼眸。
到底是惠嬪四人聯手陷害玉錄玳,還是玉錄玳聯合這四人請他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