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頌寧沒說話,扶著綠繡的手走到玉錄玳逗留過的地方。
“這裡的腳步比前面的深一些,鈕祜祿妃應該停留了一會兒。”她臉色不是很好看。
所以,鈕祜祿妃並不想要她的孩子?
無端的,她對肚子裡的孩子有了幾分厭棄。
她將這一路走來的艱辛都怪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主子。”聽了烏雅·頌寧的分析,綠馨和綠繡對視一眼,都不敢出聲了。
玉錄玳剛剛只是讓司琴放話,沒有掩蓋腳印的深淺,就是要告訴烏雅·頌寧:別白費心思了,我不要養別人的孩子。
想到這裡,她腳步一頓,話說,這個孩子是雍正帝來著!
呃,算了,這是佟靜琬的養子!
她可別多事了。
放下心思,玉錄玳親自折了好看的梅花,又好好欣賞了一下雪裡紅梅的美景便高高興興回了永壽宮。
烏雅·頌寧好不容易採好雪,深一腳淺一腳回了承乾宮。
她還得擠出個無懈可擊的笑容應付絡繹不絕過來送賀禮的嬪妃。
“給娘娘請安,這是嬪妾親自取了梅蕊上的積雪得的。”烏雅·頌寧笑著說道,“來年拿它來泡茶喝,別有一番風味呢。”
“喲,到底是娘娘宮裡的人,就是風雅,跟咱們這樣的粗人是不一樣的。”
“烏雅貴人有心了。”佟靜琬隨意揮了揮手,讓清雪把甕收了。
清雪如今算是揚眉吐氣了,但她也收斂了從前的性子,恭敬從烏雅·頌寧手中接過甕,還福身行了一禮。
妃嬪散了後,烏雅·頌寧便被佟靜琬叫去書房伺候筆墨,直到天擦黑才把人放回去。
綠繡捂著烏雅·頌寧冰冷的手差點哭出來,卻只敢低聲說道:“主子,她這樣磋磨您,是想要您的命嗎?”
“別胡說,仔細被聽了去!”烏雅·頌寧沉著臉。
她得自救,不然,她必定撐不到孩子生下來。
她雖然不喜歡這個孩子,但在宮裡,恩寵宮權都是虛的,只有孩子是真正的依靠。
這個孩子,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平安生下來的。
她後半輩子的榮辱可都指著他呢!
原本,為求穩妥,在孩子瓜熟蒂落前,她是不想生事的,但如今這情勢,她卻不得不做些什麼來自保了!
今兒康熙宴請百官,後宮裡也能聽見幾聲管絃絲竹之聲。
最近,玉錄玳的日子過得順心極了,她正讓司琴將窗戶開了條縫,歪靠在臨窗小榻上,吃著烤金桔,剝著烤花生,聽著吳秋杏講宮廷秘聞呢。
玉錄玳聽得是津津有味,直呼:“這才叫行家裡手間的較量呢!”
“如今後宮的一些手段都有些不夠瞧了呢!”
“我的好主子,您可別這樣說!”司琴立刻接話,“就如今後宮這情勢就夠複雜的了,可別有嬤嬤口中那種厲害人出現了。”
“不然,沒準咱們如今安穩的日子又要泡湯了呢!”
“你說的對!”玉錄玳忙說道,“這樣的人本宮可是得退避三舍的。”
“嬤嬤,後來呢?”她又問。
吳秋杏便繼續說道:“後來董鄂妃獨得恩寵,靜妃娘娘則回了草原。”
她壓低聲音:“那個時候,皇上年幼,跟著先太後娘娘很是吃了些苦。”
“這中間,佟家一直沒有放棄送銀錢送人,幫著周旋。”
“是以,如今萬歲爺才會這樣厚待佟家。”吳秋杏說道。
合著說了半天,吳秋杏是為了安慰她佟靜琬得了封號的事情。
玉錄玳哭笑不得:“嬤嬤,本宮說不在意是真的,你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