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紗心疼的神色頓了頓,仍是說道:“大阿哥確實是您的兄長,可您是儲君,他也是您的臣子,君臣有別。”
“孤不能找他玩,是嗎?”胤礽悶悶接話,“孤去抄書了。”
說完,他拿起玄燁特意命內務府工匠給做小一號的毛筆,一筆一劃工工整整描起了《孝經》。
秦香紗還想說些什麼,見胤礽一臉認真,到底忍住了。
太子殿下還小,很多話,她不能說得太透。
玉錄玳知道大阿哥恢複健康也很高興。
雖說沒有她,大阿哥也能平安度過此劫難,但她在,且她救了大阿哥,這就是緣分。
她吩咐司琴去私庫裡挑些大阿哥用得上的好東西送去了延禧宮。
玉錄玳只是想表達一下祝福與喜悅,可看在那拉·蘊如眼中卻是對大阿哥的看重。
“娘娘真是太客氣了。”她摸著柔軟的布料,笑著對胤禔說道,“娘娘對你這樣好,你以後可要有良心。”
到底是親母子,即便過去幾年只能偶爾見上一面,幾日下來兩人也已經親密得不行。
胤禔將自己的小胸脯拍得“邦邦”響:“娘娘說了,我是小巴圖魯,等明年秋獵,我給娘娘打狐貍皮做圍脖。”
頓了頓,他又加了句:“也給額娘打!”
“好志氣!”玄燁聽見胤禔的豪言壯語,大步走過來託著胤禔的胳肢窩將人舉起來,“讓諳達好好教你騎射,明天秋獵,朕親自帶著你圍獵。”
“兒子多謝皇阿瑪!”
“嗯,重了些,惠貴人照顧得好。”玄燁隨口誇獎。
“這是嬪妾應該做的。”那拉·蘊如笑著說道。
“你教得也好,大阿哥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玄燁將胤禔放下,玩笑道:“大阿哥長得壯實,再過一陣,朕就抱不動了。”
他接過那拉·蘊如遞來的茶,飲了一口,又說道:“大阿哥已經六歲了,既然身子好了,過幾日就去上書房讀書吧。”
那拉·蘊如一愣,脫口而出:“這麼快?”
玄燁臉上的笑意便收了收:“太子已經開始描紅抄寫《孝經》了,大阿哥古詩能背出幾首?”
那拉·蘊如沉默,胤禔下意識往她身後躲了躲,還拉了拉那拉·蘊如的衣擺。
他不想去上書房,他聽說宮裡還有兩個弟弟,他想找他們玩。
他可會玩了,噶祿府裡的小公子們都聽他的。
母子雖然只團聚了幾天,但那拉·蘊如很知道胤禔拉她衣擺的意思。
但是,她沒膽子反駁皇上呢。
而且,她是大阿哥的額娘,總是盼著大阿哥好的,六歲就去上書房,她雖然心疼,卻也覺得是件好事。
大阿哥養在外頭,噶祿只希望他平安康健,沒膽子管教,是以,大阿哥的性子其實是有些野的。
男孩子,這樣沒有不好的。
但在這宮裡,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吃虧。
去上書房既學了道理,又把人拘著,其實挺好的。
那拉·蘊如便笑著謝恩:“大阿哥讓皇上費心了,他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皇上的期望。”
大阿哥內心:……額娘不講義氣!明知道他不想讀書的!
大阿哥知道自己人微言輕,眼珠轉了轉,便想到了一個人。
住在偏殿的衛氏仔細梳妝打扮了一番,她想著,從前皇上來延禧宮都是來她這裡過夜的。
如今惠貴人那邊多了個大阿哥更加不方便了,想必待會兒皇上就會過來了。
結果,她自然是空等了一夜。
等到天破曉,衛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摸了摸肚子,這宮裡,還是得有自己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