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穆勤還偷過內務府飾物,相當於偷了康熙的家,他是個這麼大度的人嗎?
說只要穆勤說的是實話,他不僅把人放了,還讓人來永壽宮當差?
雖說一開始沒有俸祿銀子,但她不是會苛待宮人的人,肯定會私下給補貼,這跟沒罰有什麼區別?
這邊玉錄玳輾轉反側想不通睡不著,那邊梁九功也是疑惑。
他跟在玄燁身邊多年,對玄燁來說與空氣一般,平時沒有什麼存在感,卻不能少了這麼個人。
梁九功難得露出迷惑之色,玄燁倒是難得有興致為他解惑。
“在想朕為何要隨意給玉錄玳指人?”
“奴才不敢妄自揣測。”梁九功忙躬身澄清。
玄燁輕哼一聲:“別把臉皺成那樣,醜!”
梁九功立刻抹了把臉,換上笑臉:“皇上,奴才是想著,鈕祜祿妃娘娘自從痊癒後,用人很是謹慎,她,未必能領會您的苦衷啊?”
至於苦衷是什麼,梁九功表示,他也不知道吶。
玄燁哼笑一聲:“你這是替你家娘娘打探訊息呢?”
梁九功心狠狠一跳,正要跪地陳情,不經意間卻看到他家萬歲爺滿臉放鬆,細細一品,剛剛那話裡似乎還有幾分調侃之意?
他心一橫,打蛇隨棍上,舔著臉說:“這後宮的所有娘娘不都是奴才家裡的主子嗎?”
“你倒是會辯。”玄燁並不在意,而是肅容說道,“玉錄玳醒來後謹慎過了頭。”
他眉頭緊皺:“朕如此行事是想告訴她,她是主子,便是用錯了人,將人打頓板子趕出去就是,若是背主,打死了也就是了。”
“朕的後宮是她的家,那些人是奴才,用錯了人就用錯了,不該那樣謹慎防備。”
說到這裡,玄燁腳步一頓,轉過身對梁九功說道:“你去太醫院重新查玉錄玳的脈案。”
“玉錄玳從坤寧宮搬出來,彷彿什麼擺件也沒有帶去永壽宮?”
“是,娘娘說那些擺件太過奢華珍貴,放在坤寧宮是相得益彰,放在永壽宮便是有些太過打眼了。”
“倒不如一併封存入了庫,等將來坤寧宮重開了再開封更合時宜。”
玄燁思量一會兒,吩咐道:“等審了穆鄭二人,你就去內務府清點庫存。”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讓楊五味,不,讓黃柏跟著你過去。”
他壓低聲音說道:“仔細檢查坤寧宮封存的擺件。”
梁九功眼中閃過驚愕,很快收斂,躬身應道:“嗻,奴才遵命!”
穆鄭二人的審訊很是順利,穆勤很早志就萌生退意,只被鄭雄拿家人威脅著,這才一直虛與委蛇。
如今他不僅保住了命,還有了更好的去處,那是把自己知道的細枝末葉全部說了出來,就怕少了一點影響他去永壽宮當t差。
鄭雄呢,他純粹就是被玄燁震懾,害怕慎刑司刑罰加身。
當然,他也指望著,會不會自己老實招供了,皇上也會給他指個好的主子。
這一夜,內務府幾個手中有實權的管事被人從睡夢中搖醒,直接被關進了慎刑司。
這樣大的動靜,便是在夜色的掩映下,訊息也沒有掩住。
烏雅·頌寧是第二日一早收到的訊息,綠馨握著她的手說道:“大總管留下的人在這兩次事件中被清洗了不少。”
她滿臉疑惑:“莫非是咱們無故牽連鈕祜祿妃娘娘的事情被她知曉了,她這是有意針對?”
“可也不對啊。”她看了眼偏殿,“佟格格與鈕祜祿妃娘娘不睦,她絕對不可能拿這事去求證的,鈕祜祿妃娘娘如何會知曉呢?”
“咱們當初就是看準了這節,才敢將鈕祜祿妃娘娘扯進來的啊。”
“頌寧,你說,咱們該怎麼辦?”綠馨滿臉擔心,“大總管過身後,宮裡很多人拜高踩低,咱們能用的人本就少了一半。”
“如今鈕祜祿妃娘娘這一出接一出的,是想把咱們的人都趕盡殺絕嗎?”
她長嘆一口氣:“早知道,咱們就不把鈕祜祿妃娘娘牽扯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