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芽眼珠轉了轉,跟著出去幫忙了,順便將玉錄玳優待宮人的事情說了又說。
“這個翠芽倒是個機靈的。”吳秋杏回來就把事情說了。
玉錄玳失笑:“橫豎咱們宮裡職缺多,等她再練練,就讓她從三等宮女做起吧。”
“是,翠芽若是得了訊息,不知道得樂成什麼模樣。”
“這宮裡日子不好過,冬日更是難熬,這樣,每月從從本宮的俸祿中拿出一兩銀子另外放起來。”
“天寒加衣,天熱添碗綠豆湯飲,或者其他本宮沒有想到的事物,銀錢都從這裡出。”
“對了,若是宮人有急需用銀子的,也從這裡出,不夠就來跟本宮說。”
“主子,您對底下人也太好了些。”吳秋杏感慨道,“他們能跟著您,真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玉錄玳輕嘆:“誰都不容易,他們跟著本宮也是緣分,本宮能做的也有限,只能讓他們的生活過得略好些。”
她倒是能做得更多,但宮裡還有皇上,太皇太後和太後在呢,她施恩太過,肯定是不行的。
司琴便有些不忿地接話:“可就是這樣,咱們宮裡也有人想著吃裡爬外呢。”
玉錄玳笑著安撫:“日久才能見人心,如今才多久?咱們啊,總能把不是一條心的趕出去。”
“是,主子說的都對!”司琴立刻被哄好,附和著說道。
翠芽將玉錄玳的心意宣揚了一回,又去小廚房拿了些零嘴,便蹦蹦跳跳出了永壽宮。
有人看著眼熱,羨慕道:“還是翠芽聰明,一早就攀上了吳嬤嬤。”
“你看她如今的日子過得無憂無慮的,哪裡像個奴婢?”
“你啊,就壞在一張嘴上,前兒小廚房說翠芽吃拿卡要的,你還齜人家呢。”
“嗐!我這不是看不慣嘛,翠芽一個小姑娘能吃多少?”
“再說了,咱們也就嘴上較真幾句,又沒有不睦。”
兩人說著對視一眼,都覺得如今的日子過得有盼頭極了,便是與小廚房的人鬥嘴幾句,也是誰都沒有往心裡去,或者像其他宮裡的宮人那樣拉幫結派擠兌人的。
因為大家都明白,娘娘不喜歡。
也有人看似專心幹活,其實豎著耳朵聽她們閑聊的,心思起起伏伏,無人知曉。
再說玄燁興興頭頭到了承乾宮,第一個感受就是冷清。
不是沒有人的冷清,而是沒有生氣的冷清。
他眉頭不自覺擰了起來,剛剛輕松的心情瞬間去了大半。
“表妹,朕來看你了。”玄燁看著側躺在貴妃榻上的佟靜琬柔聲說道。
一聽見他的聲音,佟靜琬便“未語淚先流”,她拿繡帕拭去眼淚,掙紮著要起身行禮。
玄燁忙扶著她的肩膀把人壓了下去:“無需多禮。”
佟靜琬因著諸事不順確實沒什麼胃口,她本就纖瘦,如今玄燁便覺得自己的手被她的肩骨咯得生疼。
又或者,是心疼。
“表妹,朕罰你也是無奈之舉,你又何必自苦?”他心疼的將人摟進懷裡。
“表哥,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佟靜琬可憐兮兮說完,便嚶嚶哭了起來。
“傻表妹,朕怎麼會不理你?”玄燁把人松開,幫著她把眼淚擦幹,“朕也盼著你禁足早日結束呢。”
卻是絕口不提提前解除禁足。
儲秀宮那邊他已經不公正一次了,若承乾宮再提前解禁,他在玉錄玳那邊怕是要當個言而無信的君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在意玉錄玳的想法,或許是她那日冷靜機敏的模樣救了大阿哥,也或許是那日她識破赫舍裡氏以糖水傳遞訊息的聰慧。
反正,玄燁不希望自己在玉錄玳心中的形象更崩塌。
另外就是,佟靜琬受罰是驚動了太皇太後的,因著儲秀宮的事情,他近日都不敢去慈寧宮請安了。
橫豎禁足也沒剩下幾日,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可沒有聽到他說提前解除禁足的佟靜琬心內卻更加悽涼,她都這樣了,表哥都不憐惜,誰知道一年之後,她還能不能在表哥心中有一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