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了?”玄燁威嚴的聲音從奏摺後傳出,帶著些許不耐。
梁九功提著心稟道:“回皇上話,噶祿大人來了,說是,說是大阿哥。”
“大阿哥怎麼了?”玄燁放下奏摺,“快把人喊進來!”
“嗻!”
“噶祿,保清怎麼了?”
噶祿跪地請罪:“回皇上,大阿哥這幾日有些不思飲食。”
這個玄燁是知道的,也派了太醫過去診治:“太醫不是說是換季所致,用些好克化的吃食,過了這陣就沒事了嗎?”
“是,奴才就是按著太醫的說法,每日讓人準備了大阿哥愛吃的吃食點心。”
“可從今日開始,大阿哥忽然不肯進食了,還,還開始了說胡話。”
玄燁眉頭一皺,帝王威嚴盡顯:“太醫怎麼說?”一邊腳步匆匆往乾清宮外走去。
噶祿一骨碌爬起來跟上,邊走邊回話:“太醫把了脈,只說脈象平和,說不出所以然來,奴才心裡著急,這才急急入宮來稟。”
“事關皇嗣,無小事,你做的對。”玄燁說道,“梁九功,去喊楊五味。”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再喊上陸厚樸。”
“嗻!”
見玄燁沒有責怪的意思,噶祿懸著的心終於略略鬆了幾分。
他心中祈禱,大阿哥可千萬不能在他府裡出事啊!
撫養皇子確實榮耀萬分,但也是懸著腦袋的事情啊。
乾清宮的宮人都只長一張嘴,玄燁沒有示意的,便沒人能從他們口探聽到什麼訊息。
是以,後宮關注著玄燁的妃嬪也只知道他腳步匆匆出了宮,旁的,卻是什麼的也打聽不到的。
相比其他人,延禧宮那邊對玄燁的去向要更緊張一些。
因為,他們的小主子正是養在隨侍在側的噶祿府上的。
“主子不必憂心,噶祿大人是內務府總管,找皇上興許還有其他的事情。”竹溪幫那拉·蘊如揉著太陽穴,輕聲安慰。
“哪裡能不擔心呢,我的大阿哥才六歲,他是皇子,卻要住在大臣的家裡,你看看乾清宮那個,皇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伺候的奴才一大堆前呼後擁著。”
“可憐我的大阿哥,真真是同人不同命!”
“他不就是從元後肚子裡爬出來的麼?同樣都是皇子,皇上為何這般偏心!”說罷便抹起了眼淚。
“主子別這樣說。”
“當時宮裡的情況您也知道,宮裡攏共就兩個阿哥,都說雞蛋不能同時放在一個籃子裡,皇上把大阿哥交給噶祿大人,也是為防萬一,更是疼愛看重咱們大阿哥的。”
竹溪將茶碗端到那拉·蘊如手邊:“主子喝口茶,別苦了自己,不然咱們大阿哥可是要心疼額孃的。”
“呵!”想到胤禔,那拉·蘊如破涕為笑,“那個皮猴子!”
“竹溪,我心裡還是不放心,你親自去宮門口守著,有了什麼訊息,立刻來回我。”
“是,奴婢這就去,主子別急。”
乾清宮的動靜自然也傳到了玉錄玳的耳朵裡,不過,她沒有往心裡去,說實話,若不是怕資訊滯後被人算計了去,她對宮裡的事情是不怎麼感興趣的。
不是她清高,而是,想要在宮中過得長久,過得平安,很多事情能不沾就別沾,不湊熱鬧也是自保啊。
玉錄玳怎麼會知道,原本跟她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事情最後會找上她呢。
吳秋杏查晴雪緞沒有進展,陸厚樸查玉石珠子也沒有下文,玉錄玳自己也煩心著呢,更沒心思管其他的事了。
倒是指望著翠芽時不時傳些承乾宮的事情過來能調劑調劑心情呢。
所以,梁九功過來傳話點名要找趙冬鵲的時候,玉錄玳是有些懵的。
彼時,她正與吳秋杏和司琴研究找新的著手點查晴雪緞的事情。
“本宮那夜也是被唬著了,忘了檢視針腳與針線。”玉錄玳悶悶說道,“如今便少了一個著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