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藥

滴答、滴答……

午夜時分,寂靜的房間裡面迴盪著水滴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在地面,紅色的鮮血與白色的月光混雜在一起,給人一種另類的美感。

從地面上鮮血凝固的程度來看,還保持著新鮮感!這意味著……流血的主人似乎還留戀著人世間,美麗的生命還未曾消亡。

看起來,流血的主人就存在這個房間之內,因為鐘錶式滴答的聲音從未暫停過,節律十分規整。

鏡牆上面佈滿用鮮血勾勒出鬼畫符一樣的痕跡,扭曲、抽象,怎麼形容都不為過分,因為製造場景的人也未必能詮釋出其中代表的深意,終究只能歸結於藝術。

暗紅色的掌印、斷斷續續的文字、燃燒半截的白蠟燭、嗖嗖淒厲的風聲,以及躲藏在黑暗中凝視著這一切的人。

沙啞的聲音從沙發上面傳出:“你出來啊!讓我們來好好地聊一聊,面對現實吧,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說的對吧,“楚寧”!”

楚寧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微微顫抖的鏡子,陰沉著一張臉,彷彿剛才如魔鬼般蠱惑人心的聲音不是他發出的。

他背靠著沙發耐心地聆聽鮮血滴落地面發出清脆聲音,不時用手指敲打著整潔的茶几,讓人引人注目的是,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流淌到透明的茶几上面,積攢了一攤暗紅色的血。

似乎是厭倦了無聊的把戲,“咔嚓”頸椎折斷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突兀,緊接著“噗通”一聲,屍體墜落到地面上。

“嘩啦嘩啦”白色的藥瓶接二連三地滾落到地面,藥瓶恰巧沾染了地面上的鮮血,鮮紅的顏色瞬間漫過紙質的外包裝,最後徹底掩蓋住藥品的名字——利培酮與阿普唑侖。

劇烈的衝擊撞擊在鏡面,淡紅色的眼睛出現在鏡中,隨後眼睛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似乎是昭示著眼睛主人的放棄。

楚寧無力地跌倒在地面,彷彿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他也沒有在意衣服上面可能沾染到地面上的鮮血。

他置身於幽暗的房間跌坐在地面上,呆呆地注視著燃燒殆盡的蠟燭,最終黑暗吞噬掉了唯一的光源。

無邊的黑暗籠罩住楚寧,孤獨、悲慟、無助各種負面的情緒紛至沓來,他感覺一切都在遠去,時間的概念似乎消失在這個房間內,一種超然的情緒浮現在他的心頭。

“嘩啦”紅色藥瓶被一隻沾滿鮮血的手用力握住,血手猶如藏在陰暗角落狩獵歸來的毒蛇慢慢地縮回身體,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防止自己的收穫被人半道劫走。

寂靜籠罩了房屋,猶如按下暫停鍵,讓所有的聲音到此終結。沉默持續了良久,打破寧靜的聲音不出人意料,擰瓶蓋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之內。

楚寧顫抖地握住開啟的藥瓶,他擰開藥瓶時手出現數次戰慄,讓他不得不專注於一個藥瓶,費盡心思才完成目標——擰開藥瓶。

血色的藥瓶猶如封印著令人戰慄恐懼的魔王,楚寧神色凝重地盯著裡面,似乎做著決定命運般的決定。正當他想義無反顧地吞食掉手裡面握緊的藥片,鬼使神差地瞥了一眼鏡子。

雖然黑暗眷顧著大地,但是楚寧還是清楚地見到“自己”的嘲笑,鏡中人的動作與楚寧保持完全的一致,面部表情模仿的也是惟妙惟肖。

可是,楚寧仍然從鏡子裡面那雙充滿血色的眼睛裡讀出了嘲弄的意味。

你是個膽小鬼!懦夫!

鏡子裡面的“楚寧”想要表達的意思映入他的腦海中,無非是些嘲笑意味的詞語,楚寧自己也猜到瓶中的藥物是破局的關鍵物品。

如果他猜得沒有錯誤,等藥效完全發揮之後,鏡子裡面的自己就會暫時消失。

楚寧握住藥物的手停止了顫抖,嘴角揚起勝券在握的笑容,他故意將藥物在鏡子面前拋來拋去,像是逗弄流浪的小貓一樣將藥物投餵給鏡中人,也就是他自己。

無聊的舉動持續了很久,楚寧哼著經典的口哨音,頗為享受地進行投餵動作,直到瓶子裡面僅存唯一一片藥物。鏡子裡面的人露出恐懼的表情,轉而演變為不甘心,隨後張大嘴巴露出驚訝的表情。

“給你吃吧,藥太苦了!”

楚寧隨意地將最後的藥物拋向鏡子,藥物在空中滑翔的軌跡尤為明顯,如果楚寧的反應速度足夠的迅速,他還是可以從黑暗中挽回這一次機會,暫時讓面前的“自己”消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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