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在那個偏僻的地方,他倆共同面臨生死。
他手指發抖,流汗不止。
在那一刻,卿卓灼對自己說: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就不執著於讓他受到懲罰了。
原諒,不可能。
忘記,不可能。
和好如初,更不可能。
她只能放過自己,也放過他。
畢竟,她在看到有人來救她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他是陶斯詠。
除了他,再也沒有人會義無反顧地來救她。
陶斯詠挑眉,說:“互不相欠?”
“你想的到美。”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伸出纖長的食指在她手心裡打轉,看著她下意識露出的驚恐的眼神,說:“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你長眠於地底下。”
“我永遠欠你,你也一樣。”
他眼神陰鷙,彷彿來自地獄的使者。
他伸出手,想去摸她垂在耳邊的那一縷碎髮,被她躲開了。
他收回手,認真地說:“等我。”
卿卓灼蹙眉,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麼。
她看著他站了起來,走向門口,一步三回頭,似乎是要把她的樣子永遠刻在腦海裡。
他每次看她的時候,眉毛都會下垂,眼睛微微眯起,折射出一種迷茫的光,彷彿在回憶什麼。
她最終目送他離開了。
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充斥她的全身,她迅速下床,赤著腳,“嘩啦”一聲,她拉開了窗簾,往樓下看去。
正好看到陶斯詠一腳踢在腳踏車的腳撐上,然後他揚長而去。
腳踏車後座上有一個巨大的畫框。
卿卓灼又拉上了窗簾。
她覺得非常空,不管是這個病房,還是外面的世界,以及,她的心。
她無可避免的想起被囚禁的那段時間。
在這一刻,她竟然有些懷念。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卻沒有想象中的快樂。
她腦海中迸出一種念頭:她要出去追他,把他追回來,哪怕,最終無法繼承公司。
她只想要他。
可最終,她像一個失去玩具熊的孩子那樣,雙手抱膝,蹲在地上。
陶斯詠開啟手機地圖,找到了一家可以限定送貨上門日期的快遞。
他把畫框交給了工作人員,看著對方在上面貼上“貴重物品,請輕拿輕放”的標識。
工作人員遞給他一張單子,說:“請填寫收貨地址和送貨日期。”
陶斯詠手握黑色圓珠筆,寫“五月二十五日晚上八點”。
生日禮物,應該在生日前一天送。
這樣,會讓人格外期待第二天的到來。
就好像,外出旅遊的前一天晚上,才是最開心的。
這是他和她度過的第一個生日。
他把單子交上去,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問:“不留言嗎?這裡還有賀卡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