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天樓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一直等到了晚上,才傳到了京都府知府趙鈺南的耳中。
趙鈺南嚇得一個哆嗦,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第一件事情是先把外甥女和外甥女婿救回來。他也不敢多帶人,帶多了那就是去鬧事了。一身便服,趙鈺南叫上兩個長隨,趕緊趕往耀天樓。
到了一看,自己的外甥女和外甥女婿還被綁在酒樓門口的拴馬樁上呢,成了耀天樓前一道風景!
來來往往的人都要看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這會兒正是晚飯的時間,耀天樓生意正好,那些拴馬樁要是在平時,肯定已經滿了,可是現在,耀天樓派了幾個夥計在門口牽著馬,硬是不把那十來個人放開!
趙鈺南心中有些惱火,卻不敢跟籍紹榮發脾氣,這外甥女夫妻兩人剛進京都傻不兮兮的什麼都不懂,他可是很清楚籍紹榮的背景。
趙鈺南很是客氣的上門,籍紹榮畢竟也算是半個生意人,不會為難他,就讓他把葛旭一幫人領回去了。
趙鈺南表示以後宴請賓朋,就定在耀天樓了,籍紹榮也笑哈哈感謝。臨走之前,籍紹榮提醒了他一句:“趙大人,葛旭這兩口子得罪的可不是我,我籍紹榮一個小小的生意人,也不敢跟趙大人作對,不過他們得罪的可是二少爺。”
趙鈺南一個哆嗦,回頭朝籍紹榮拱手一拜:“多謝趙兄提醒!”
已經是晚秋,但是京都位於烈日中部,中午的太陽還很毒辣,到了下午又變冷,傍晚入夜這段時間,懂的人直打哆嗦。
葛旭夫妻倆已經面色發白,處於半昏迷狀態了。那些被洪申廢掉的護衛更是不堪,徹底昏迷了。
一個長隨連忙去僱了馬車,把所有人運回了家裡,另外一個則緊忙趕著去請醫匠。醫匠幾乎和趙鈺南一起趕到了趙家。
一進門,趙鈺南的夫人看到外甥女成了這幅模樣,頓時叫了起來:“這是誰幹的?!還有沒有把咱們老趙家放在眼裡,活得不耐煩了吧?老爺,這個仇一定要報!”
訊息傳來的時候他老婆不在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本來還有點納悶,外甥女夫妻倆應該今天就到了啊,咋一直沒見人。
趙鈺南陰沉著臉,先請醫匠給兩人診治。他老婆兀自不肯罷休,吵嚷著:“你今天怎麼了,孩子都被折磨成這樣了,你連個屁都不放?”
趙鈺南狠狠瞪了老婆一眼,一把將他拽出來,揹著人壓低聲音吼道:“是冷沫辰!冷沫辰乾的!”
他老婆頓時想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脖子,好一會兒才臉色慘白,戰戰兢兢的問道:“就是那個為了妹妹一怒滅了楚家又把武家打殘的冷沫辰?”
“京都城內,難道還有第二個冷沫辰?”趙鈺南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老婆嚇得一個哆嗦:“這兩個小混蛋,惹誰不好去惹那個殺星?他為了妹妹都能殺了那麼多人,為了讓他自己,滅了咱們趙家那還不是理所應當?這、老爺這可怎麼辦啊……”
說到後來,都帶著哭腔了。
她卻不知道,冷沫辰要是為了自己,絕對不會惹出那麼大的事情來。
趙鈺南一聲長嘆:“我這就去冷府請罪,你在家看好那兩個小畜生,跟他們把利害說清楚,千萬別讓他們再口出狂言了。”
他老婆連忙點頭:“好,好,好,你快去,多準備禮物,不夠我還有私房錢,一定要小心啊,老爺!”
趙鈺南擺擺手,急匆匆去了。
趙夫人有點魂不守舍,好一會兒醫匠才來稟告:“夫人,老朽已經看過了,他們沒什麼大礙,休養一下就好了。現在已經醒了,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趙夫人連忙謝過了醫匠,自己趕去看外甥女兩人。
葛旭被餵了半碗薑湯,已經恢復過來。一看到趙夫人,頓時哭天搶地起來:“舅媽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欺負過啊……”
趙夫人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怔怔的好像泥塑的菩薩。兩個哭號了半天,才感覺有點不對勁。葛旭有點奇怪:“舅媽,舅媽你怎麼了?”
趙夫人恍惚之間回過神來,眼淚也下來了。
夫妻倆更是納悶:“舅媽,那個冷沫辰太囂張了,您千萬不能放過他,簡直不把您和舅舅放在眼裡啊……”
趙夫人看著這一對活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這麼猖狂,自己家都要因為這兩個混蛋招來滅門之災了!
她忽然一股怒火猛的爆發起來,站起身來狠狠一耳光抽在了葛旭的臉上,打得葛旭一頭栽倒在床上。
一聲尖叫,正要說話,趙夫人衝過來又是一耳光,把她也給抽倒了。
“舅、舅媽……”兩口子傻了。
趙夫人氣的渾身發抖,腔調更是因為恐懼變得顫抖起來:“人家當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人家的背景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冷府,我們算個屁?連富貴區都進不了的小人物,敢跟人家叫板?還不放過人家?你舅舅現在已經去冷府門口磕頭求饒了,人家放不放過我們,還得看你舅舅裝孫子裝的好不好!”
葛旭兩口子徹底傻眼了,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舅舅不是在京都城中官挺大的嗎?怎麼會連那個傢伙都得罪不起?
“就在幾天前,冷沫辰把京都城的頂級家族楚家滅了,還把比楚家更強一級的武家打殘了。你說說,我們那什麼去跟人家冷府對抗?你舅舅這個京都府的師爺怎麼來的知道嗎?因為冷沫辰的哥哥把以前的師爺殺了,才能輪到你舅舅來當這個師爺!我們怎麼就攤上了你們這樣的親戚啊……”
趙夫人一口氣說出來,最後嚎啕大哭起來,她是真的害怕極了。
葛旭夫婦倆,更是目瞪口呆,原來自己得罪了這麼一個根本惹不起的人物,別說自己,就連一直在他們心目中,那絕對是大人物的舅舅,在人家面前原來也只是一隻待宰羔羊而已!可笑自己白天的時候,還不斷的搬出舅舅的名頭來嚇唬人家!兩人一陣後怕襲來,差點尿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