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棠感到無奈,明明是萬丹山那群人欺負她,怎麼到頭來她成了最大的惡人。
真就是誰強誰有理,她要是比萬丹山那群人還厲害,祁長蘭會如此怪罪她嗎?
“二長老何出此言?上次在珊瑚秘境,我辛辛苦苦得到一個羽翼水母,杜樰楺蠻不講理,讓我給她,不給她就要殺我。這次在仙墓裡,杜木枯帶人偷襲我,將我神魂鎖住。他們想扒走我身上的寶物,置我於死地。我何錯之有?”
滕棠深吸一口氣,問她:“是錯在沒跪在地上,雙手奉上自己的東西,還是錯在我太弱了,就該被欺負?”
祁長蘭被她問得噎了半晌,食指始終指著她的臉,過了片刻,繼續罵道。
“無論如何,都是你的錯!你可知曉,萬丹山是當今實實在在的第一大門?!狂刀山絕大部分丹藥都是向萬丹山買的,你若是不去認罪,往後弟子們去何處買靈丹妙藥?!你罪無可恕!”
大長老也過來勸滕棠:“滕傲天你好好想想,雖錯在萬丹山,但該低頭時得低頭。你趕緊去萬丹山請罪,這事那麼多修者知曉,你又肯認罪,他們興許不會要了你的命。”
呵?不會要她的命?
滕棠越聽越氣,知道他們顧全大局,為門派著想,可要犧牲她,去萬丹山給仇人送裝備、送命,她怎麼可能願意?
環顧四周,唯獨面癱的司徒福祿抱臂不說話,看不出他的態度。
就在滕棠以為司徒福祿也不會幫她的時候,沒想到這個白發方臉、身材魁梧的男人突然站了出來。
“我還是那句話,做人得有骨氣!萬丹山那老頭只管來找我司徒福祿!我司徒福祿的刀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滕棠感動不已,沒想到她這個古裡古怪、沉默寡言的便宜師父,竟然站在她這邊,甚至願意為自己出刀。
幾個長老聽完司徒福祿的話,愈發惱怒。
大長老直言:“司徒福祿,我敬你是天下第一刀,平時處處讓著你,狂刀門表面上你是掌門,實際上我才是掌門!處處都是我在管事!今日此事非同小可,滕傲天她必須去萬丹山認罪,我們小小一個門派護不了她。”
“哎……”滕棠嘆氣,萬丹山還沒找上門,狂刀門就先內訌了。
滕棠聽得頭疼不已,其實明白,這些長老們必然會站在門派的角度思考,為自身與弟子們著想。只需放棄她,便可解除狂刀門的危機,何樂而不為?
但滕棠不願去萬丹山給杜木枯、杜樰楺等人下跪,何況這也沒必要。
杜木枯要是敢來,她便召喚岑雲嶺。融合了分身的冥無之主,杜木枯打不過。
至於狂刀門弟子需要的丹藥……
在眾人的爭吵中,滕棠的眼睛逐漸亮起來。
她一拍額頭,小聲說:“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萬丹山壟斷丹藥的煉制與售賣已久,在天央大陸幾乎橫著走。
修者不論是突破層級,亦或養傷回氣,都離不開那些瓶瓶罐罐。
所有人都敬畏萬丹山,無非是因為這層原因。
“你看看你徒弟的樣子,她還敢露出歡喜的表情?哼,再不把她踢出門派,狂刀門就等著滅門吧!”
幾個長老與司徒福祿依舊在爭執不休,他們各種謾罵滕棠,讓她有種千夫所指的感覺。
因為想到了快速賺錢的妙點子,滕棠對他們說的話完全不在意。
她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音量:“長老們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門派,我與萬丹山的矛盾,我自會解決。”
“哼,你解決?你能解決的唯一辦法,就是去萬丹山請罪!”
大長老鼻孔出氣,胡須一抖一抖地道:“你怕不是現在就逃了,讓萬丹山怪罪到門派來?”
幾個長老亂哄哄地說教起來,九長老為人最為嚴厲,一開口直接是:“此次事關門派興旺,幹系重大,不如把她看押起來,今天就派人把她送去萬丹山請罪。”
這……還不如直接把她殺了,拋屍過去。
天央大陸上的修者都知道,所有門派中,萬丹山最不好惹,尤其是杜木枯和他的兒女,向來睚眥必報。得罪他們的修者都沒好下場,會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滕棠掐了個淨身訣,弄掉臉上的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