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擁有了一場美妙的邂逅,衛允晴巡起樓來都覺得渾身是勁兒,面上一直帶著痴痴的笑。
尋到玉衡樓時,便聽到裡面吵吵嚷嚷,她瞬間擰緊眉心,滿是怨氣道:“怎麼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她剛想裝聾作啞轉身離開,卻聽到“咚咚咚”有人踩著樓梯的地板極速下樓的聲音,沒一會兒她的手臂便被人拉住,回頭便見宋芸婷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
見了這張臉雖心煩,但衛允晴還得表現出一臉關心:“怎麼了婷婷,誰欺負你了?”心中卻怨自己剛剛怎麼走慢了一步,被她抓到了自己。
“嗚嗚……晴姐姐,你要為我做主啊!”宋芸婷哭都比冤死的竇娥還兇。
哭得衛允晴心煩意亂,不耐煩都寫在了臉上,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到底怎麼了?”
宋芸婷完全被她嚇到了,哭聲也憋了回去,驚訝的盯著她看。
衛允晴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是我昨晚沒休息好,精神有點差,你究竟怎麼了,玉衡樓裡吵什麼呢?”
說著,她的手就扶在了額頭上,輕輕按揉著額角,一副了無精神的模樣。
她本以為宋芸婷見她難受會將她放回去休息,結果宋芸婷卻將她拉進了玉衡樓,一口氣登上了精品區樓層,差點跑斷了她的腿。
只見在一幅呈現的日出畫作前站了幾個人,路澄言與他身邊身寬體胖身著錦緞的中年男人並肩並立,穿金戴銀土到掉渣,一看便是個沒啥文化的暴發戶。
將衛允晴帶上來後,宋芸婷自然就站到了路澄言對面,她身邊的是個衣著低調樸素,身長微瘦的年輕男人,一看便知是個文雅的讀書人。
路澄言見衛允晴來,立即上前拉她過來撒嬌:“晴姐姐你快來評評理!”
“你們誰能先說說就竟發生了什麼?”
衛允晴被宋芸婷哭一通,又被路澄言撒嬌一通,兩人都想讓自己評論,可是她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是這樣的。”宋芸婷先道:“這位李公子前兩日預訂下了這幅畫,並交了定金,今日來付尾款取畫,誰料此畫居然又被他賣給了這個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呢?”
宋芸婷指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兩人怒不可遏。
路澄言立即反駁:“沒有付全款又沒取走的畫我怎麼就不能賣了,若是已經賣出的畫,為何不取下來放置別處,這樣也不會出現今日這般場景。”
“你……我……”宋芸婷氣得臉色漲紅,這一點確實是她疏忽了,她不可否認,但這畫今日必須得有個定論。
“王員外已經付了全款,所以這幅畫已經是王員外的了,要麼讓你的客人另外選購一幅畫,要麼退錢給人家,自己出了問題就得想辦法解決,跟我在這吵,不僅吵不過我,自己做錯了事還沒有理。”路澄言喋喋不休,宋芸婷根本就不是對手,只能氣得直掉眼淚。
衛允晴剛把事情理清楚,元蘅也因樓下的爭吵而停止作畫下了樓來,聽了兩人的陳述,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此畫是哪位先付了定金?”元蘅精緻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速平緩不帶任何情緒。
李公子上前拱手道:“正是在下,前兩日已經交付定金。”
李公子溫潤儒雅,見宋芸婷一個姑娘被路澄言欺負的眼淚不斷,一度想放棄這幅畫另選,可心中又難以割捨對那幅日出的喜愛,便僵持到了現在。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此畫應歸李公子所有,我們在操作上犯了失誤,給各位造成不便,實在抱歉。”元蘅又對王員外淡淡道:“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這位王員外可以在樓中以同樣的價格選購另一幅,我額外贈送一副樓下的畫如何?”
從未見過元蘅如此健談,如今為幫宋芸婷,他居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路澄言甚是不服氣,非要爭這一口氣不可。
“不行!這幅畫我們已經付了全款,就應該是我們的!”
其實王員外是很贊同元蘅的做法的,畢竟他沒有這個水平欣賞這些文雅之作,只因玉衡樓的畫出名,他只想擁有一幅擺在家裡,有客人上門讓自己臉上有光而已。
既然能用同樣的價格拿走兩幅,何樂而不為,但見路澄言堅持,他又覺得日出這幅貌似更值錢,便沒發表意見。
元蘅鮮有表情的臉上,此刻浮現出一絲怒意,緊蹙的秀眉間滿是對路澄言的敵意,言辭冷厲的質問:“你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