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安予諾一直讓衛允晴抱著自己在湖邊哭到睡著,他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讓女人抱,還讓她進馬車睡覺,自己在外面打地鋪烤火,以至於現在噴嚏連天,感染了風寒。
“夜裡外面這麼冷,這幾天醜丫頭怎麼忍受的?我又不是魔鬼,跟我提難道我還能不讓你睡馬車?”安予諾圍著兩床被子,靠著火堆,打著寒顫自言自語。
“撲”的一下,火焰四起,安予諾瞬間沒有那麼冷了,是阿藍往火堆上撒了一把白色晶體,增加了火焰燃燒時的熱量。
想想今日的事安予諾就後怕,瞄了兩眼阿藍腰間的寶貝葫蘆,問道:“那個惡鬼已經死了麼?”
阿藍解釋:“想要他完全在這個世上消失還要七七四十九天,但他在這個葫蘆裡已經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他不會再跑出來了吧?”安予諾很是擔心葫蘆的密封性和安全性。
阿藍笑道:“放心吧!”
他掏出一顆紅色的丹藥遞給安予諾,說道:“把這個吃了。”
“什麼東西?”安予諾警惕道。
“對你有好處的。今日你被惡鬼上過身,多少會在你體內留下一些鬼氣,如果不消除乾淨以後會有更多的鬼來搶佔你的身體,所以……”
話音未落,安予諾就把丹藥搶了過去,一口吞,他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一隻鬼,自然沈彥池除外。
阿藍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問了他一句:“如今惡鬼已除,你們準備往何處去?”
這個還得等衛允晴醒了才能知道,安予諾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他一句:“你去哪?”
阿藍朝著梧樺鎮的方向走去,“等我超度完這鎮中所有的亡魂,再考慮這個問題!”
翌日清晨,馬車裡衛允晴的失聲尖叫震飛了林子裡所有的鳥,“啊!”
安予諾捂著耳朵翻了個身,用被子矇住頭繼續睡。
衛允晴哪裡還有睡覺的心情,她昏睡前的記憶還在安予諾懷裡哭泣,醒來兩人就同馬車而眠,這其中發生了什麼,難以言喻。
“你怎麼在這裡?不對,我怎麼在這裡?啊!我們為什麼會一起在這裡??”
衛允晴把他從被子里拉起來,沒料到他還是赤著上身睡得,原本應該貪婪黏在他身上的眼睛,竟羞澀的閉了起來,主動拿被子給他遮上。
“外面太冷了,以後你也睡馬車裡吧。”安予諾淡淡開口,說完又倒了下去。
“你你你你……”
“你什麼你,醒了就出去做飯,別打擾老子睡回籠覺,千萬別會錯意,就你這幅尊榮還不足以讓我犯原則性的錯誤,別自作多情了!”
安予諾又將她趕出了馬車,她肚子也咕嚕咕嚕叫給不停,是該準備點吃的了。
昨日種種如今還歷歷在目,這是她十七年的生命裡,第一次體會到即將要永遠失去一個人的悲傷,不捨且絕望。
火堆架好,她用附近的野菜和蘑菇做了一鍋青菜雜菌湯,她蹲在火堆前發呆,面前正是她昨日抱著安予諾哭的地方。
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他腰間的溫度,指腹還能感覺到他腰側緊緻的肌肉,衛允晴痴笑的張開兩隻手,面前的空氣憑空想象成了安予諾頎長的身影。
“醜丫頭,做好了飯怎麼不叫我,想餓死我嘛!”
安予諾猛得拍了一下衛允晴的後腦勺,將衛允晴從美好的幻境中拍回了殘酷的現實,她在心裡不停勸自己:醒醒吧!這才是真正的安予諾!
衛允晴捂住後腦勺,“餓了不會自己起來吃,我去叫你,你肯定又會說我打擾你睡覺,反正你是主子,你說什麼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