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臻從沒有見過一個人有那麼亮的一雙眼眸，幾乎要將她灼傷。
然而她堅定地望著，心中卻無比堅定著自己的選擇。
司玄從牛車上下來，眸子裡冷清，卻淡淡的，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怎麼迷途知返了，要跟我一起進去？”
洛臻眯眸：“這不是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憐你嗎？”
“如果我沒有坐牛車回來，怎麼辦？”
“那我就不進去了唄。”
“……一步登天的機會，你也捨得放棄？”
“如果治不好，我豈不是要人頭落地？”洛臻勾唇笑。
“洛臻……”司玄的眼眸深了，似乎要說什麼讓她意想不到的話。
“別說。我想問你，當初明明可以拐著我一起去京城。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提過？”
司玄皺緊眉，輕聲道：“這不是什麼好地方。”
所以，我不願讓你來。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洛臻輕輕一笑。
她對自己說，有這句話就夠了。
不用管什麼魔王之心。
至少這一刻，她是真的想要幫司玄。
明明司玄是最初帶著目的接近她的人，然而，在最後卻第一個離開。
他沒有提出讓她去京城，如果不是她自己來了，可能再也見不到他。
對比起處心積慮的慕容徽，心思深沉的慕輕塵，只有他，讓此刻的她感受到了無比的真實。
至少這一刻，她真的想幫司玄。
“走，你可是我的人！”
洛臻牽起了他的手，重重的，十指相扣。
身後，少年呆呆地注視著兩人相扣的手，又盯著洛臻纖細單薄的背影，眼中的嗜血之色一閃而過，換作一縷溫柔。
……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賓客雲集。
洛臻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麼盛大的下界宴會。
她進去之後就有些慫，不知道要到哪裡落座。
少年牽著她的手，在前面帶路。
兩人穿過人群，在御座的右下首停下。
他坐在了正數第二的位置。
司玄拉著她，讓她坐到了他的旁邊。
“呦，廢物回來了，又帶來了一個女廢物。”隔座的一個美麗少女忍不住嗤笑。
“我要是你，就不會回來。當初離開京城不是挺好的嗎？至少死也可以死的不那麼礙眼。”
旁邊有個眉目俊朗，但是眼神陰戾的少年冷冰冰地說：
“哼，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憑藉什麼樣的手段，重新獲得了老祖宗的信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父皇的那個男寵一樣。”
“說不定呢，不過像他這樣姿容絕世的，應該不會像那個男寵那麼辛苦，需要使用無數下作的手段才能得寵。”
大家提到那個男寵都有些忌諱，不再說話。
司玄一聲不吭，他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無動於衷的任他們用言語欺負他。
這些東西他從小到大經歷得多了，從來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