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樣對你？”
司玄閉上眼睛，眉目露出一絲自我厭棄。
他身子骨弱，這本來不是個秘密，但是最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死了，所以就真的變成了永世的秘密。
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的力量受到了天地規則的限制，又因為他曾經屬於這個世界，所以當他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規則讓他迴歸了本體。
迴歸了這個……最弱小，最無助的自己。
他身上的殤毒是真的，是他哪怕成了至尊之後都無法根除的病根，並不是說這毒有多厲害，而是日久天長，這毒已經滲入骨髓，融入血肉了，糾纏在靈魂中，伴他生長。
殤，未成年而死，真狠的心。
洛臻沒再多說，司玄的表情很明顯是不準備繼續深談。
她走到矮几旁，把托盤端給司玄，下巴微微一抬。
“喏，你的藥。”
熟悉的洛枳花味。
司玄睜著桃花眼，盯著那青色的藥丸，腦中竟然有些放空……
如果，如果當年的自己也有幸遇到了洛臻，那神界會不會少一個瘋批魔尊，而多一位高高在上的神尊。
司玄伸手要接，然而手卻止不住地顫抖，青色的藥丸就像個調皮的孩童一樣，在他手指間打了個滾，他的眼睫毛顫了顫，眉眼明明冷到極致，卻偏偏掛著一絲弧度，牽出一抹笑容。
突然指尖一暖，洛臻捏住了他的丹藥，瞬間，也捏住了他的手。
她皺著眉，很是擔憂：“怎麼，這毒居然這麼重嗎？你還好嗎，我這裡還有別的療傷聖藥。”
他指尖用力捏緊，搖了搖頭。
洛臻卻突然想起上一次他因為承受不住藥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這次他吃過了半月蘭，經脈應該不會再像之前那麼脆弱了。
不過這些畢竟只是她的猜想，為了怕他再吐血，她默默地把手心貼到了司玄的後心上。
司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按照以往，他一定會彈開，轉身劈下一掌。
可是……
他什麼都沒有做，默默感受著背後的洛臻。
一股暖意從洛臻的手心傳來，她化了自己的靈力，為他取暖。
這暖意就像春風慰帖，籠罩著他，順著他的奇經八脈，漸漸地蔓延到他的心裡。
司玄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罷了，看在洛天尊這麼細心認真地為他治療，想著根除他頑疾的份上，等他拿到了東西，就賞她全屍吧。
洛臻還不知道眼前這個絕美少年心中的小九九，她表面上平靜，心裡卻想罵娘。
她越發覺得司玄就是上天派下來懲罰她的，除了那張臉他根本一無是處。
一開始，他還一副極好說話極其乖順的樣子，認認真真地扮他的小白兔，時不時還說幾句可心的話。
時間久了，脾氣就暴露出來了，冷漠高傲任性傲嬌，還是個純種的病秧子麻煩精，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氾濫的那種。
可是，人畢竟是她買回來的，現在再踹出家門還是晚了。
只能盼著等他出息了，他吃肉，她也能跟著喝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