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關於周餘的罪證已經齊全,也沒必要再多一個阿月,阿月還那樣小,那次的事情對她而言傷害太大了,若非江元風察覺不對及時回來,後果怕是更嚴重。
暗行司的地牢比起京都哪一座大獄都要陰森可怖。
祈樂知來到關押周餘的那座牢房。
他被鐵鏈鎖著早已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聽到有人來了,又活絡起來撲了過來,“你,你去承平大街的周府......告訴我爹我被抓在暗行司......他一定會給你一大筆銀子的.......”
祈樂知揹著手站在他的對面,居高臨下地冷眼瞧他,“周家已經被查抄了,你爹也被抓在了刑部大獄裡面。”
周餘嘶吼起來,“你胡說!我周家結識那麼多權貴,誰敢動我父子!你胡說!”
祈樂知冷笑道:“樹倒猢猻散不懂?你周家是富貴逼人,但可知道,人命大過天,不是金銀能贖買!你和你爹手裡的人命,已經能讓你們父子黃泉相聚了。”
周餘癱軟在地眼淚鼻涕一把,“我不想死啊......”
“你不想死?那些被你暗中抹殺的女子她們難道想死?若非律法在前,我真想親手了結你。”祈樂知冷聲道。
“明日午時三刻,便是你的死期。”
走出牢獄後,她一眼看到了廊下的孟先生。
孟先生原先是江南文壇的大儒,經史典籍無一不知,一個本該舞文弄墨的儒生偏到了這最陰暗的地方,做了指揮使。
他直裰青衫負手站在廊下,宛若一旁的翠竹挺立,年歲風霜未曾消磨任何的銳意和文心。
“去潘樓街見過江元風了?”他笑著問道。
祈樂知點了點頭,“告訴他一聲,不用跑了,也想去看看,先生看中的人,除了流風迴雪,還有哪些過人的地方。”
孟景淵笑道:“那看來是有答案了。”
她不置可否,但可以肯定的是。
她現在沒有那麼討厭江元風了。
兩人還在聊著,宋澤匆忙過來了。
他神色有些慌亂,“先生,趙一明自殺了。”
牢燈中的火光搖曳著雜亂的人影。
她跟在後頭,一眼瞧見了躺在牢獄中沒了氣息的趙一明。
宋澤皺眉道:“前面兩天我們都給他搜身了,他也很配合,將藏匿財寶的幾個窩點都供出來了,誰知道就在剛才送飯的功夫,他用藏在指甲中的毒藥自盡了。”
祈樂知走到了牢獄裡面,蹲在了趙一明的屍體旁。
他是服毒自盡,死前受到了極大的折磨,手臂都被自己抓出了無數條血痕,十個手指頭全都泛著烏青。
她看了眼旁邊的七司成員蔡來,“查出什麼毒了?”
蔡來為難地搖頭,“這種毒很罕見,只知道毒性很烈,我暫時還沒有頭緒,需要時間。”
她想了想用工具在趙一明的指甲縫中,取走了殘餘的粉末,小心地用紙包包了起來。
“先生,要不要將他的妻兒找來?”宋澤問道。
孟景淵搖了搖頭,“能用這樣的劇毒自盡,是為了封口,他的妻兒必然不知情。”
宋澤看了眼收集粉末的祈樂知,“師妹這是做什麼?”
祈樂知站了起來,“我有個朋友,擅長藥理,或許會知道這毒藥的出處。”
宋澤有了興趣,“京都還有這樣的能人?”
祈樂知也笑了,“師兄或許還認識。”
宋澤越發的好奇了,還想多問一嘴,祈樂知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