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苗苗的弟弟緊握雙拳，實在忍不住在原地打轉。
其他的親戚，也皆是眼上掛滿了焦急之色。
唯獨楊苗苗，雖然眼眶紅紅的，但她堅定不移的站在病床前，看著父親的臉，沒吱聲，沒急躁，也沒有亂動。
她在靜靜的等待著，等待大夫給出診斷的結果。
“怎麼樣？”
終於，老大夫收手了，楊苗苗也幾乎是瞬間出聲，詢問情況。
可是這次的老大夫，不比昨日的他。
昨日的他，還笑呵呵的站在這裡，說，老爺的病情已經慢慢有好轉的跡象了，不必太過擔憂。
可是今日的他，卻愁眉不展的站在這裡，說著與昨日截然相反的話。
“這次的發病來勢洶洶，我恐怕無能為力了，你們……節哀順變吧，早早把後事準備起來，也讓老人家走個體面。”
楊苗苗的母親一聽這話，瞬間腿軟，癱坐在地上。
楊苗苗的弟弟就趕緊去扶。
而楊苗苗自己呢，則看似淡定的點的點頭，站起身來，往病床邊走去。
床上的人，明顯的臉色蒼白，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了。
“爹，讓你失望了，女兒至今沒長成你希望的那個樣子。”
滾燙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楊苗苗忽然朝著他爹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周圍的人有看她的，有議論她的，但是卻沒有扶她的。
柳珠不太明白，他們為何對楊苗苗那般的冷漠，她很想衝進去將人扶起來，可是這畢竟是在別人家，她不能那樣做。
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衝動，她緊握雙拳，指甲都快鑲進肉裡了，站在門口，卻沒有邁出那一步。
楊苗苗磕完頭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渾渾噩噩了，但是該做什麼要做什麼，她卻沒有忘記。
她有些歪歪斜斜的出了門，柳珠站在門口，一把扶住了要倒下去的她。
“多謝。”楊苗苗沉聲道了謝，眼睛卻一直在看著遠處。
“要去哪裡，我陪著你。”柳珠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只看到了一堵牆。
“我要去堂屋，我要去佈置靈堂，我要找人把備好的棺材抬出來，我還要吩咐人去做一些後事的雜事……”
她聲音帶著哭腔，但說出來的話語卻是那樣的堅定。
她朝他父親跪下磕頭的場面，柳珠至今沒有忘記過。
每每想起，都有所感嘆。
就比如現在，她似乎想明白了，她跟他爹說的那句話，究竟是啥。
她爹希望他成長成什麼樣子的人？
如果大膽一點，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就是柳珠這樣的人。
雖然身為女人，但她能夠頂天立地，撐起自己的家，做個要強，有本事的人。
親人要過世了，柳珠一個外人，實在不方便在他家多待。
短時間的過來陪一陪楊苗苗還可以，若是時間長了，可能會妨礙他們順當的進行該做的事情。
楊苗苗雖然處在悲痛當中，腦子卻還算清明，她知道把柳珠留在這裡，說不定柳珠要損失好幾筆生意呢，首先也就當了一次壞人，有些急的將人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