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來人!”
連著喊了幾聲都不見有下人前來,老太爺更怕了,唯恐都被屋頂那人殺了。
“快來人啊!”蒼老男聲淒厲的響在如墨般的夜色裡。
喊的口乾舌燥,仍不見人來,連蟲鳴鳥叫也沒有一聲,整個空間幽靜如古墓。此時,老太爺已經不敢喊了,而是縮在被子裡,不敢露頭。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人都死哪去了,還不快來伺候三爺。”
這位三爺越走越快,很快走進屋來。
老太爺默默伸出頭,看向來人,正是一貫疼愛的幼子。自從長子幼年走丟後,他一直把這個繼室生的幼子當繼承人培養,想著怎麼建功立業,弄一份不下於寧榮二府的家業給愛子。要不,怎麼膽兒大的摻和到造反大業去,還不是想搏個從龍之功。
“爹,你瞧瞧,自從大哥回來,家裡的下人越來越不像話。我喊了大半天,連個倒水沏茶的都沒有。”
來人二十三四,長的一表人才,但眼底的黑青與不時露出的下流眼神壞了整個氣質。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隨手抓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呸呸呸!”吐叫口中的茶水,三爺怒道,“這尼瑪是什麼茶,一點也不香醇。”
賈七太爺看著心愛的小兒子自從進門後看也沒看他一眼,更別說上前噓寒問暖,心裡一寒,懷疑起以前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來。
“爹,你怎麼不說話?我大哥呢?”三爺攤在椅背上,懶洋洋的問。
嗅到濃重的酒氣脂粉氣,賈七太爺又氣又惱,感情他在這裡擔驚受怕,這不孝子跑去花天酒地去了。忒不值了。
“滾過來!”
“別啊爹,大半夜裡你發什麼瘋。”
“我讓你滾過來!”
“我不,我偏不。”
聽到父慈子孝的對話,大爺冷笑一聲,貓兒一樣跳上牆,出了院子,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梆梆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二更天,更夫手裡拎著銅鑼,腰裡彆著梆子,慢悠悠的走在長街上。
此時整條街道早已沒了行人,連路邊各座府邸門樓上掛的燈籠都已熄滅大半。
夜越來越沉,風越來越冷,吹的更夫縮起了脖子,身形在地面拉伸成一條長長的影子。
露水從天而降,落在枯草上,在星光下閃動如珍珠。可惜,這樣的美景卻無人知曉。
樹枝搖曳,宛如鬼爪森森,哪怕自詡膽大的更夫也嚇得轉移了視線。
在沒注意到的陰影裡,一個黑衣人猛然竄出,在更夫頭頂一個縱躍,飛快遠去,消失無蹤,而更夫並未發覺不對。普通人與武道高手根本不是一個世界。
賈氏宗祠中,長明燈仍然亮著,並未因寶玉的到來有絲毫變化。
看著層層疊疊的靈位,心中直髮寒。
穿越了幾回,讓他不相信靈魂的存在那是不可能的。而站在這裡,佔了人家子孫的身體,祖宗會任他逍遙法外麼?
硬著頭皮上了炷香,寶玉來到供臺上,那裡有一本家譜,正是今晚的目標。
伸手剛要翻開,精神感知範圍內,有人正飛快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