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速沒法同現代比,順風百里,逆風二十里,每日平均行程數十里,真心慢。
船艙又過於狹小,一般人在裡面待不住,更何況好動的薛蟠。
甲板也不方便,有女眷偶爾出來走動。
如此一來,只有在較大的城鎮停靠補給時才能修整修整,上岸透透氣。
無疑,這把薛蟠憋的不輕。
好不容易到了彭城,這廝實在憋不住了,船一停靠在碼頭,他便嗷嗷的下了船,還裝作不經意的吹響了竹哨。
寶玉在他下船的時候便尾隨著,看到這廝沒事就吹哨,恨不能將人吊起來打。
吹過哨子,薛蟠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瞧瞧迎面走來的斯文書生像寶玉,看看路邊買燒餅一身短打的青年像寶玉,又覺得揹著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像寶玉,別提多迷惘了。
碼頭人來人往,南腔北調,很是熱鬧。
賣燒餅油條的,賣新鮮蔬果的,賣糖葫蘆的,賣米麵糧油的,一看就是為停船補給的船隻準備的。
薛蟠沒找出寶玉,沮喪不已。
沮喪完了就是害怕、後悔,情緒別提多複雜。
轉念一想,好幾天沒感受到危機,事情可能已經過去,便大著膽子,東挑西撿的買起東西來,什麼這家的冬瓜那家的南瓜,這家的茄子那家的豆角,指揮著護衛買了一堆。
他心裡想的美,回去好找寶玉邀功。薛大爺還是頭一回買菜,容易麼。
寶玉只要投入練功,窩在船艙裡十天半月也不當回事,但為了薛蟠的安全卻不能不跟著。誰知道刺殺失敗的那人有沒有後手。
他一邊留意薛蟠的動向,一邊打量碼頭,當看到一個個破衣爛衫、面黃肌瘦、滿臉麻木、搬運貨物的力夫時,深深震驚了。
尼瑪,不是說是盛世麼,怎麼都跟叫花子似的?
這些力夫無疑是有組織的,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手拿鞭子、身體強健、面相兇惡的監工。
這些監工套了個馬甲,上面繡著猛虎,可能是“猛虎幫”?
做生意的小商小販比比皆是,但也沒好哪去,同樣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這就是盛世?尼瑪!
寶玉又一次吐槽,現代雖說房價高,大米兩元一斤十幾年沒漲啊。雖說豬肉太貴吃不起,但有雞鴨魚啊。吃的面色紅潤基本人人都可以做到。
搜腸刮肚的想了又想,方想到大順的一個優點,房價相對便宜,家家都有大院子。
唉!
嘆了口氣,快步追上已經要被人群淹沒的薛蟠。
待看清這廝買的東西,寶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買菜?!
出了碼頭便是鎮子,繁華且喧囂。
青石板的主幹路兩邊吃喝玩樂的場所全都有,餐館、茶樓、賭坊、青樓、綢緞鋪、南北百貨,一應俱全。
當然,這些場子同碼頭上管理力夫的組織一樣,想來也有幫派收管理。
無論哪一處碼頭,都免不了龍蛇混雜,和現代的火車站一樣!
據說,官府的影響力在這裡都不如壟斷運河力夫市場同走私渠道的漕幫,而這裡的百姓只知漕運總督而不知皇上!
嘖,漕幫和白蓮教一向多有往來,還是造反的主力……
都是日子不好過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