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走到床前,在床頭凳子上坐下,賈瑞拉起少年的手腕,把起脈來。
心疾是中醫上籠統的說法,所有有關心臟的病都可以叫心疾,這顯然同現代的說法不同。
神識的透視下,平安的心臟清晰可見,動脈導管沒有閉合。
動脈導管未閉是小兒先天性心臟病常見型別之一,佔先天性心臟病發病總數的約15%。
胎兒期動脈導管被動開放是血液迴圈的重要通道,動脈導管未閉常見於早產兒,在妊娠滿28周前出生的嬰兒中發生率可佔80%,出生後約15小時發生功能性關閉,出生後一年正常發育應完全關閉。
若持續開放,併產生病理生理改變,即稱之為動脈導管未閉。
要想治癒這個病,要麼動手術,要麼內科治療。後者需防治感染性心內膜炎、呼吸道感染及心力衰竭。
若是平安年齡小於五歲,興許會隨著年齡增長自行復合。但十六七了還沒恢復正常,就必須採用雷霆手段縫合。
整個診斷過程平安都處於無知無覺狀態。
愛睡覺,整日昏昏沉沉,難得清醒。便是醒了,話也不多,不會吵鬧,這些全是身體缺少元氣、精力不足的表現,無疑是心疾所致。
將病情說了一遍,白常還沒開口,白義就要下跪:“求神醫相救。”
賈瑞虛虛托起,遲疑道:“有救。”就是特別耗神識。他可以將水化為毫針將動脈縫合,但神識未必能支援下來,故而有些遲疑。
一聽有救,白義喜極而泣,不讓跪便連連作揖:“多謝神醫,只要犬子有救,小的來世一定銜環結草,一報恩德。”
賈瑞暗暗好笑,一竿子支到下輩子去了。雖說沒指望有所回報,但這是不是有些過分?
似乎猜到他的想法,白義忙解釋道:“這輩子小的只能報答我家白大爺。”
感情還是位忠僕。
有時候賈瑞挺不能理解這個時代人的忠心,父母妻子兒女全都可以拋棄,甚至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拋棄,只為了保護主子或者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
這樣的忠心在他看來有些可怕,因為作為主子要揹負許多人的共同命運。
或許他比較自私,責任感欠缺,若為了族人連命都不要,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現代社會隨著家庭單位的逐漸單一,家族在普通人家眼裡已經不是必不可少,尤其大城市,更是因人口來自五湖四海,沒有這個概念。在這種外來人口占多數的城市,家族只是字典裡的詞,是故紙堆裡的詞,完全沒有生存空間,血緣關係還比不上地緣關係。
但在大周這樣的封建社會,聚族而居才是常態,不久前的祭祖更是將這一點表現的淋漓盡致。
說到忠心,就連賴家也不能說不忠心,雖說貪汙了些財物,但府裡上下里外所有的事務都打理的井井有條,職業素養並不比日不落帝國貴族家的管家差。
而大臣呢,忠心皇室似乎天經地義,不到萬不得已,壓根沒人想著謀反。
目前朝中安郡王與延平帝的勢力之爭,不管哪一系勢力都不能說不忠心,他們忠心的雖是皇室,但皇室不是特定的人,盼著從龍之功的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不是忠心臣子。
聽了白義的話,白常哈哈一笑:“放心,只要有一絲可能,便是求,也要求天祥治好平安的病。”說著,看向賈瑞,“賈兄弟,想必有些難度?”
賈瑞點頭,將治療方法說了一遍,隨後又道:“畢竟是心臟,以前沒有類似手術經驗。一氣呵成當然最好,若是分幾次,就怕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