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露鋒芒射宣王
話說杜伯被鐵騎押至宣王處。天子大罵杜伯不為臣子。
杜伯道:“願申一言而死。”
宣王怒火中燒,不容分說:“我殺你如去草芥,你要申辯,我偏不聽。監行官,快推出斬首。”
午門外集市上人頭攢動,都是聽說有斬首前來觀看的城民。
行刑臺由木材搭建,寬度僅有數尺,只容的下劊子手和受刑的人,高度卻有兩人多高,建這麼高大概是顧及臺下數以千計看熱鬧的麻木群眾。
市道里喝茶、買菜、賭博的夥計富甲們皆放下手中家麼,擠入人群中為掙一個好位置觀賞即將上演的節目。
監行官扔下令牌,喊出個“時辰已到,奉旨行斬。”
身穿紅衣露出胸脯全是肥肉的高大劊子手在大刀把上吐了口涎水,舉起鏽跡斑斑的大刀。
這把大刀飲了太多血水,以至於刀身被鮮血腐蝕。
臺下觀眾有拍手叫好的,有用手遮面從指縫偷看的,還有個頭矮被遮擋視線爬上前人肩的,這一刻所有的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擠在一起只為看一個受冤被迫離開人世的可憐蟲。
劊子手手起刀落,杜伯身首離異。頭滾落到了人群裡,大叫三聲冤,聲音悽慘死不瞑目,一道怨氣直衝雲霄。
可憐杜伯為姬周肝腦塗地一生卻落個身首異處。
褒國宮中,姬不舉和褒洪正在打坐集天地靈氣。此法可以洞察萬物,透過調整氣息使自己融入自然,達到天地人合一境界。
褒洪天資聰慧,透過幾天的訓練,已經可以覺察方圓幾里內的風吹草動。
褒洪感覺師傅心律很亂,似乎很慌張,便睜開了眼,看見師傅在掐指推算著什麼。
褒洪問道:“師傅,出什麼事了嗎?”
姬不舉嘆氣道:“杜伯已死。”
褒洪詫異道:“怎麼可能?叔父身為上大夫,尊為國親,誰敢殺他。”
褒洪的聲音在顫抖,他知道師傅的推算從沒出錯。
“為何原因而死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已經身首離異。你隨我來。”
褒洪跟著師傅來到堂廳,姬不舉伸手宣開供桌上青銅器鹿頭樽的鏤空方蓋,只見裡面的供香只燃燒了一半而滅。
姬不舉道:“這是杜伯去朝天子前供奉神靈的,香燒一半而滅。”
“我去叫姐姐,我們現在就趕去鎬京。”
“沒用的,你父親正在回來的路上,鎬京的事情問他便知。現在你帶上供品,隨我到二巫山下。”
姬不舉和褒洪一前一後順著離生源往二巫山走去。他們沒有帶一個隨從,這時天色已暗,太陽被團團烏雲遮蔽,河水面散著白煙。
空氣很溼,褒洪感覺水汽已經侵溼了他的外套,他提著竹子編制的疊層網籃中酒菜已經不在冒煙,酒菜已涼。
來到山角是陡立的岩石。姬不舉讓褒洪將酒菜擺好,自己拿起酒觥,將酒潑在白色理石上,理石印出血紅來。
褒洪跪在溼潤的黑土地上,跟著姬不舉一起跪拜念敬詞。
祭拜完山水神後是祭拜十代閻王,祭拜完閻王,拜路神野鬼,最後由褒洪為杜伯喊魂。
歸來兮~歸來兮~
嗚哇~
原處傳來淒涼的悲憫聲。
褒洪抬起頭看,看到遠處黑漆漆的樹林間飛來幾隻烏鴉。
悽慘之聲來自烏鴉。
烏鴉在他們兩人的頭頂上盤旋,褒洪目光跟隨烏鴉盤旋,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烏鴉筆直從高空插下,如從山頂滾落的石頭,沉重有力。
一共有三隻烏鴉,他們落到了祭祀盤邊,相互鳴叫著,似乎在爭吵又像是訴說什麼。褒洪被眼前場景感到迷惑。
烏鴉安靜下來以後便開始啄食擺在地上的酒菜。
褒洪站起來要驅趕進食的烏鴉。姬不舉攔住了他,憂傷的說道:“我們供奉的就是這些烏鴉,把它們趕走了誰來食這些食物。”
“我們不是在祭奠杜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