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合一 和媳婦冷戰到底!
幾日後, 待姚月娥規整好上京的一切,便拿著薛清給的薦書,逐一去拜訪了名帖上的瓷器匠人。
馬車停在汴湖旁的一間深宅外, 季夏的時節,樹蔭蔽日, 芙蕖映天, 小院雅緻清幽,一見便知主人是個風雅之士。
姚月娥向門房遞了薦信和拜帖,有些緊張地道了句, “勞煩。”
那門房先是一愣, 看看手裡的薦信, 又看看姚月娥和齊猛,有些踟躕地確認了一遍,“請問哪位是姚師傅?”
“是我。”姚月娥笑著點頭,卻見那門房的眼裡不知為何浮起一絲錯愕。
然而他沒說什麼,只拿著拜帖去了, 半晌,待門房從院內回來,臉上的錯愕變成了難以遮掩的赧然。
他將拜帖和薦信都退還給姚月娥, 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家先生今日不便見客, 那個……姑娘不如改日再來?”
言訖也不多解釋,兀自便要關門。
“啊、啊?稍等!”姚月娥反應過來,搶先扶住了門扇,追問那門房到, “可否告知一下,先生是因何緣由不能見我?若是要改日的話,又是改到哪日才好呢?”
那門房一聽犯了難, 支吾著道:“這……主人的事,小的我也不敢多問,姑娘不如等幾日再來碰碰運氣吧?”
說完,那門房果斷地合上了宅門。
姚月娥不明所以,總覺得這件事透著股古怪,可偏生她又說不出來。於是她轉身看了看同樣一臉不解的齊猛,招招手對他道:“走吧,去下一家。”
可是接下來的拜訪,不出所料都不順利。
主人家不是以有約不便為由推脫,就是門房直接告知,主人帶弟子出門採風,不知何時才歸。整整一個上午下來,兩人走訪了五六位瓷盞名家,卻連一個人的面都沒見著。
“師傅……”齊猛有些喪氣,看著最後一張薦信問:“這個叫張廷懷的,我們還去拜訪嗎?”
姚月娥蹙眉不語,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回了句,“去!不過……”
她思忖著道:“這一次,換你去遞薦信和拜帖。”
馬車駛過蜿蜒的小路,不多時,便來到了張先生位於上京城郊的宅子。
按照約定,這一次是由齊猛向門房遞去了薦信和拜帖。那門房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便進去傳話了。
須臾,姚月娥便見他笑著小跑而來,伸手延請兩人入內。
姚月娥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腳步剛起,卻被那門房伸手給攔住了。
“姑娘止步,”他語氣溫和地道:“這薦信是薛老闆寫給姚師傅一人的,故而我們先生,也只接待姚師傅一人,還望姑娘……”
“可是,”姚月娥望著那門房道:“我才是這薦信上的姚師傅。”
“啊?!”
話一出,那門房大張著嘴,登時就愣在了當場。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似是窘迫於方才的這場烏龍,一時竟連緩和氣氛的話都想不出來。
姚月娥卻不以為意地撣了撣裙角,問:“敢問,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那門房為難,可到底礙於顏面,還是將兩人都領進了門。
張先生的宅子不大,穿過一道垂花門,就到了他平日裡休憩見客的內院。而今將至午時,院中有學徒幾人,想是一早忙完,要去膳堂用飯的。
門房讓姚月娥和齊猛在門外稍等,自己進去通報。
然而這一次的通報,門房卻去了好久,直到那幾個學徒用完午膳返回,門房才訕訕地從裡面出來,對著姚月娥和齊猛欠身道:“先生說不便見姚師傅,還請姚師傅回吧。”
“你們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齊猛俯身逼視著那門房道:“說不見就不見,這是看不起誰呢?!”
“並非是看不起兩位,”門房被嚇得後退兩步,態度還算和善地解釋到,“只是男女有別,我們先生從來不收女徒,為的就是避免這朝夕相處的情況,就算先生潔身自好,可到底人言可畏不是?我們先生一生醉心燒瓷,從來就頗有清譽,這麼做一是為了先生的名聲,二來,也是為了姑娘好不是?”
門房話語懇切,姚月娥也不想為難。她拽住齊猛,好聲問門房道:“那就尋個人多的地方,小女與先生一清二白、行端影正,又何懼人言?”
“這、這……”門房依舊是為難,道:“咱們燒瓷的這一行,從前朝到如今,可從未出過什麼女師傅,就算是姑娘與先生清白,先生門下還有幾十號的男徒,說出去,終歸是不好聽。還請姑娘念及先生和自身清譽,不要為難小的了。”
見門房言辭懇切,姚月娥一時也有些心軟,但她猶豫了一息,還是試著勸說那門房道:“那能不能再幫小女帶句話進去?”
她示意齊猛將阿爹的那本手劄拿出來,呈給門房道:“張先生所燒鈞瓷和小女家傳所燒建盞一樣,都是入窯一色,出窯萬彩的窯變瓷,其中窯變和釉色的訣竅,小女有很多地方想同張先生討教,還請先生看在同為瓷器傳承人的份上,幫一幫小女。”
“這……”那門房猶豫著,但看著手裡那本頁尾微卷,邊線起毛的手劄,心裡到底還是不忍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