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問得他啞口。
他支吾了半晌,最後只能無力辯解到,“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反正你就是企圖勾引我!”
“好,”姚月娥反詰,“你說我勾引你,證據呢?但凡你今日能說出我身上任何一處的印記,我便認了這罪名!”
“勾引也不一定要、要脫衣服的……”
“那你說如何才算勾引?看你一眼?跟你說一句話也算?”姚月娥氣急,“那你方才看了我,也跟我說話了,我也說你勾引我!”
“放肆!”
徐縣令被她一張利嘴氣得鼻子冒煙,可姚月娥沒停,轉而對徐縣令道:“大人就不好奇陳方平為何緊咬我不放,不惜偽造證據,至我於死地麼?”
話一出,群情激憤,圍觀百姓之中不乏長期被陳方平和徐縣令欺壓之人,如今聞言紛紛響應,要徐縣令鬆口,讓姚月娥說清楚來龍去脈。
這還了得……
徐縣令眼看現場就要失控,不禁懊惱貿然公審姚月娥這個決定。
沒想到這女人看著柔弱,骨子裡卻是個硬茬,也難怪陳方平跟她三番五次交手,次次都讓她僥幸逃脫、絕處逢生。
“啪!——”
驚堂木響徹正堂。
徐縣令作出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怒斥姚月娥道:“少在這裡東拉西扯混淆視聽!你既不承認自己與多名男子有染,你又有什麼證據?!”
“大人,”姚月娥道:“沒有做過的事,民女上哪裡去找證據?況且大昭律法規定,疑罪從無,主張者當舉證,大人與其問我要證據,不如問問陳方平,他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民女有罪?”
“你……你你……”徐縣令被懟得語塞。
情急之下,他側頭瞟一眼陳方平,只見他眼神凜厲,緩緩抬頭看了眼案上的令牌。
徐縣令心中瞭然。
從古至今,人之所以能言善辯,最簡單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還能說話。倘若不讓對方吃吃苦頭,知道自己的厲害,想對方也是不會鬆口,束手就擒。
“來人!”徐縣令拾起案上令牌,對衙役道:“人犯強詞奪理、藐視公堂,先笞二十,再行審案。”
“是!”衙役得令,上前揪住了姚月娥的胳膊。
不知怎的,姚月娥眼前一晃,莫名想起“大白慘案”之後,自己被罰禁足抄書,抄到眼花的時候。
彼時她心裡憋著氣,封少爺也是這麼將她扯到自己跟前,告訴她謀定而後動並不等同於忍氣吞聲。
所謂謀者,指的是知己知彼,清楚手中籌碼和對方路數,能逐一對症克之。
若是將他所言置於當下情景,姚月娥手上唯一能用於對付徐縣令的籌碼,便是皇商薛清。
思及此,她神色微凜,抬頭對徐縣令道:“民女不是強詞奪理!民女有人證!”
現場嘩然。
徐縣令蹙眉審視姚月娥,揮手讓架著她的衙役退下了。
“此話當真?”他問得一字一頓,並不相信的樣子。
姚月娥目光熠熠,點頭應道:“如若民女有半句假話,甘願受罰,絕不喊冤!”
徐縣令眉心一跳,卻不敢不讓她傳人證。姚月娥卻道:“人證身份特殊,民女暫且不便透露,可讓衙役帶著齊猛去尋,屆時大人就會知道。”
徐縣令忖了片刻,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