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活著,而不是高高在上地失去為人的資格,把自己當做一個神祇,死在自己的能力上。
身為人的神智慢慢迴歸了,霧氣緩慢地凝聚起來,逐漸恢復成了一個人形。
多次使用還不是很熟練的能力,還是在重傷的狀態下,蕭子文早已是強弩之末,所以剛一恢復人形,他就如越煦一般,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他如今的狀態實在算不上好,毀容了不說,還徹底失去了行動力,也就是現在周圍所有人的狀態都也差不了太多,他才不至於真成了任人宰割的狀態。
他沒有昏迷了過去,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魏成安拼著一口氣,雖沒有扶起他,但還是執著地將能量灌輸進他的體內,治療著他的傷口。
唉!
蕭子文其實是有些難受的。
身體散架似的疼,治癒的能力放在他的身上,不僅沒有舒服,反而是皮肉重新生長的感覺彷彿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在他的骨頭縫裡爬來爬去,又癢又難受的。
也是他如今已是半分力氣都用不上,就連指頭都好似重若千鈞,明明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卻根本抬不動分毫。
魏成安最終還是徹底透支了,還沒把蕭子文那一身的傷給治好,就再也使不出來半點能量了。
他也癱倒在了地上,看一圈周圍,幾乎每個人都是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沉默寡言的大男孩難得笑出了聲,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活力,引得蕭子文也不由扯著疼痛的面部神經笑了起來——醜得要死!
劫後餘生,是該好好感受一下生命的活力。
之前收拾出來的物資現如今早就不知道被丟去了哪裡,兩個大男孩傻傻地笑了一會兒,也不在意其他人若有若無飄過來的目光。
休息了一會兒,他們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於是魏成安背上蕭子文,吳崢在溫小小的幫助下,把失去意識的越煦放在背上。
在走到那個最開始自發自覺在那場戰鬥中參上一腳的女孩身邊時,有些印象的蕭子文示意魏成安停下,然後猶豫了下,絲毫沒有自知之明地扯著那張完全沒了往日俊秀的面容,露出一個自認為溫和可親的笑容,道了聲謝:“感謝你的援助。”語氣很是真誠。
女孩怔了怔,眼看著一行人就要離開,回過神來,一開口,便是嘶啞的嗓音:“等等……”
幾人停下腳步,看向女孩。
別這麼凝視著,女孩似乎嚥下了開口的勇氣,乾燥開裂的嘴唇上下相碰了數次,也沒有吐出半個音節。
蕭子文在心底嘆了口氣,充當了這個老好人:“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或許是他溫和的態度感染了女孩,她最終還是將有些羞於出口的話說了出來:“你們是要去哪裡?可以帶上我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