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沒了蹤跡後,狼狽的男人獨自一人躺在空地上,冷卻下來的腦子仔細地將思路理清——他幾乎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世界的改變。
歇息夠了,他不死心地試圖再次聯絡上面,可令他失望的是,對面始終都杳無音訊。
沒辦法,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男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在這片區域裡流浪了一夜。
這時間裡,他踩著夜色,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聯絡一次上面,哪怕次次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也不願放棄。
心漸漸沉了下去……
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孤零零地走了許久,總讓人有種被世界拋棄之感。
男人明明拿著威懾力十足的槍支,可身上那些幾乎已經麻木了的傷痕,似乎就如他心底所想的那樣,訴說著自身的弱小。
他遊蕩了許久許久,明明能夠感知得到時間的流逝,還是覺得這點時間漫長得很。
這一路上,他幾乎沒有真正遇到過幾個活人,哪怕遇到了,也只是遠遠的看到了人影,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匆匆逃離,之後也再不知去向。
再後來,便也就是現在了。
他難得停下了腳步,放空了大腦,靠坐在街角,卻沒想到會聽到那樣明顯的車聲,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三個有意思的孩子……
蕭子文護著溫小小,摸著袖中的利刃,緊張地盯著不遠處蓬頭垢面的男人。
那男人身上甚至有著血跡,揹著一把不知是真是假的槍支,一點不像個好人。
男人行動緩慢,但卻越走越近。
蕭子文幾人也小心地後退著,儘量把距離拉遠。
眼看著就要演變成拉鋸戰了,男人哭笑不得地停下了腳步,控制著音量:“我不是壞人!”
但,壞人是不會說自己是壞人的。
他這麼一說,反倒更讓三人警惕起來。
當然,他們也多多少少放下點心來——至少是人,不是嗎?
男人努力走得規整,就像從前訓練的那樣……可昨天的戰鬥到底還是給他的身體帶來了負擔,使他難以維持“體面”。
他的身上還是那身作戰時穿的警服,雖然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但他卻沒想過要換下來。
行走間帶來的壓迫使他不自覺咳嗽了幾聲,也沒有在意對面三個孩子因此而加劇的敵視,小心翼翼地從懷裡取出保護得還算完好的證件,笑著給他們看。
像蕭子文和魏成安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總是會對軍人之類的角色心懷憧憬,更何況魏成安還是個十足的軍事迷。
而溫小小呢?她是個乖巧的女孩子,雖然不算多麼瞭解,但從小就很是敬仰。
看到那明顯不像是做了假的證件——不過也是,都末世了,有誰還會對他們三個沒什麼利用價值的青少年搞什麼身份偽裝,就為了接近他們——三人放下心來,甚至還在心底生出了些許的尊敬。
男人終於能夠接近他們了。
他也不見外,把三人帶到了一家便利店裡,還給他們一人取了一瓶水。
魏成安看著男人身上的傷,很是雙標的在憑藉自己多年的“軍事經驗”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後,對其滿身的傷又是敬佩,又是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