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周王邑
紫禁城外一處別院中,錢宇將軍在院裡來回的踱步,似乎是很猶豫要不要進去,很多次走到屋門外,想要推門進去,卻又苦惱的退了回去。
這時內庭大屋的房門被開啟,走出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婦人,她穿著樸實、貌不驚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和農村的婦人沒什麼區別。
但是錢宇見到後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問道:“大姐,公旦大人他現在怎麼樣了?”
望著眼前同樣年邁的老同志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神情,鄧大姐苦笑著說道:“還是老樣子,你有什麼事就進去吧,只是他剛睡醒,可千萬別累著他。”
“好嘞,大姐。”說著錢宇便急匆匆的小跑進去,只是快到臥室的時候腳步漸漸放緩。
“是老錢嗎?”臥室裡傳出一道蒼老卻溫潤的聲音。
錢宇輕輕的推開臥室的門,當他見到病榻上年紀比自己小三歲,卻看起來還要老邁的老人,心中更是酸楚,但畢竟是工作,該彙報還是要彙報的。
“公旦大人。”錢宇顯得有些侷促的站在門旁。
“聽到腳步聲,我就猜到是你了,是關於特科的工作吧?”
“萬分抱歉,明明您讓我全權負責特科的工作,卻還要來打攪您養病。”
“沒關係,工作要緊,你坐下說吧……”
錢宇坐在周公旦病床旁的椅子上,說道:“是關於調查背約者聯盟的進展,原先我們一直懷疑短短七年就發展成橫跨長江兩岸足以影響五州的超級幫派洪武門,背後有其他勢力在暗中扶持,而這一次他們在滄海郡展開的大規模行動,根據新隱士黎冬收集到的情報,以及隱門其他隱士跟進調查的結果表明,除了琉球的復國會和港特區的反夏聯盟,東南亞的南越同盟和東瀛的旭日會都跟洪武門有直接的交易行為和間接的援助,至於美麗聯邦的背約者聯盟雖然依舊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證明美麗聯邦參與其中,但既然琉球那邊的復國會有份,那美麗聯邦自然也無法洗脫嫌疑。”
“有線索就好,‘打虎’計劃多年來沒有新的進展,既然他們願意動起來那再好不過,只是在徹底掌握對方底牌前,我們絕不可以過早的收網,洪武門的那些人不過是為虎作倀罷了,我們如果不把真正的老虎打掉,倀鬼是除不盡的。”
“大人請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一定會把這群反動派一鍋端了!”錢宇信心十足的說道。
周公旦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如何?那個孩子沒讓你失望吧?”
老者的言語中透著一股莫名的滄桑和懷念,他蒼白的臉上卻重新露出一絲紅潤,他微微笑著只是神態中難以掩蓋疲倦和痛苦。
錢宇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是塊好料子,只是為人處世的經驗尚淺,政治覺悟也不夠,言行思想中還帶有濃厚的小民思想,但是跟同齡人相比,他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了。”
說著錢宇將一份報告遞到周公旦面前,並接著說道:“這是黎冬跟洪武門交鋒的整個過程,從中不難看出,這孩子的性格謹小慎微、做人做事喜歡獨來獨往不依靠他人,所以一些時候顯得魄力不足,但到了關鍵時刻處理事情卻老辣沉穩、殺伐果決,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您是對的,這孩子正如您所說非常適合隱門的工作。”
“居然能得到你這麼高的評價,看來你也很看好他呢。”周公旦欣慰的笑了笑。
“這次洪武門為了兩個小孩子露出這麼大的破綻,可以說是走了一步臭棋,而黎冬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至關重要,相信只要黎冬那孩子繼續活躍下去,洪武門乃至它背後的勢力都會逐步的暴露在我們的面前。”
“繼續觀察吧,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適當的時候也要給那孩子一些幫助。”大人囑咐道。
“我明白,請大人放心。”說完錢宇起身準備往外走時,忽然停了下來,回頭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大人,鄭重的說道:“大人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諸廈剛剛穩定下來,還有各種各樣的隱患,諸廈的百姓不能沒有您啊。”
“老錢,你就是愛瞎操心,我身體好著呢,再活個幾十年也沒有問題,至少在人民安居樂業前,我會努力撐下去的。”
錢宇點了點頭挺直腰桿,莊重的敬了個軍禮,之後快步離開了大廳。
……
……
閉關兩天後,黎冬打算去青木居將紫蘭接回來,上一次離開以後整整有兩個星期沒有見到她了,心中難免牽掛。
一路上黎冬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絲毫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洪武門的人發現,或者說他巴不得引起洪武門的注意,之前他是孤身一人,沒有背景沒有依靠,但如今他加入了道家,又同時成為了隱蔽戰線局的幹事,外表謙遜、骨子裡卻是心高氣傲的他自然無法再繼續忍受洪武門飛揚跋扈的行徑。
背後有了靠山,做人做事便擁有了足夠的底氣,自然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東躲西藏。
正如黎冬所想,沿路上的哨點雖然撤走了不少,但依舊留了些地痞流氓負責監視,數量不多大約只有六七人,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靠過來,黎冬十分配合的往街道監視裝置的死角走去,來到陰暗無人的死衚衕裡……
良久之後黎冬走進一個公共衛生間開啟水龍頭清洗手上的血跡,這一次他沒有下死手,只是單純的狠狠的揍了那些混混一頓,打的他們不能生活自理而已,跟以往的方式相比,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