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喚我玉姨吧,玉姨很高興,這些年身側有寶珍。”
她其實也想過要不要收陸寶珍為徒,她甚是喜歡這個姑娘,每每瞧見,總覺心中柔軟。
可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同她更親近的那條路,想著那些不顧同門情誼的算計,她只怕哪日連累了眼前的姑娘。
倒不如退一些,保她一份清淨。
“也不是現在就走,還要待些日子,能看著寶珍定下親事最好,若是趕不上,也要看著寶珍安穩一些,我才能放心。”
陸寶珍仍是沒有放手,她低著頭,不停吸著鼻子,看著眼淚滴落到膝上布帛,氤氳出深色痕跡。
“玉姨。”
許久,帶著哭腔的聲音落下,她輕輕喚著面前的人,越說那眼淚掉的越厲害。
“為什麼要這麼快決定,還要待些日子,興許玉姨就捨不得走了呢。”
“原是怕說晚了會讓寶珍不高興,沒承想早些同寶珍開口,竟還惹得你哭成這模樣,是玉姨思慮不周,讓寶珍難過了。”
“玉姨......”
正說著,外頭忽然來了人,一臉急色,打斷了兩人沉重的情緒。
玉大夫抬眼看了出去,瞧見來人少有的急促,一顆心沉了沉。
果然,下一瞬,那話便落到了眼前的陸寶珍身上。
“不好了寶珍姑娘,外頭有人抬了人來,說是你之前治過的病人,遭了你的騙,眼下那人病發,來人一定要你給個說法,還說你若不去,他便死在醫館!”
陸寶珍眼角還掛著未落的眼淚,紅紅的雙眸瞧著甚是可憐。
可聽聞此話,她極快便抬手擦了擦眼角,同面前的人對視了一眼。
“寶珍治過的病人?”
“是,玉大夫,而且眼下外頭來了好些瞧熱鬧的人,都在等著瞧誰是珍娘子,還有人鬧著要一命抵一命,說,說......”
大抵是難以入耳的話,來人才沒有當著面說出來。
玉大夫眉目頓時沉了下來,看回眼前的姑娘。
此事算計意味太明顯,且直奔陸寶珍而來,怕是不好平息。
“你在後頭待著莫要出去,我先去外頭看看。”
“可我若不去,醫館往後怕是開不了了。”
陸寶珍手心出了些汗,但瞧清楚裡頭的牽扯,她反倒在這一刻鎮定了下來。
背後之人就是在賭她不會為了自己不顧醫館,也在賭她救不了外頭的人。
可即便她今日不出去,也會有人將事情扣到她身上,到時醫館被算計,她也一樣逃不掉。
“這擺明瞭就是要害你,知曉你可能會在如春醫館的都是之前你瞧過的村民,可連我都不確定你何時會來,外頭大張旗鼓地抬著人來的,只會是尋事之人。”
“我知道,但此事如今也沒有破局之法,倒不如出去會上一會,瞧瞧那人究竟有沒有病,最壞也不過是認下自己醫術不佳,被人罵幾句。”
陸寶珍說著,竟還安撫地朝著面前的人笑了笑,微紅的眼微微彎著,乖順得讓人心裡難受。
“何況既然出了這場算計,就算我今日不出去,它也會在其他地方找上來,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