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
陸寶珍歪了歪頭,一點也不急。
“以前大伯父後院鬧出那些事,大伯母氣到幾度食不下咽,是我母親在後頭幫襯,替大伯母撐腰,做主出主意,亦是我母親讓我替大伯母調理身子,連整日送去的滋補之物都是走的二房私賬。”
“你,你說這些作甚?”
“不作甚,只是想起適才祖母說,我如今能住在此處都是靠著大伯父和大伯母,一時感慨,也覺有些人,確實是幫不得。”
陸寶珍說罷站了起來,甚是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手。
“不過我母親曾同我說,做人一定要無愧於心,斷不能做那愛佔便宜之人,所以從明日起,我便收拾東西搬去別院,不再留在陸府拖大伯父的後腿,當然,往後自然也不會再同幾位來往。”
聽聞此話,幾人各有各的臉色。
嬤嬤只覺陸寶珍是退讓,看向老夫人的眼中生出了邀功之色,而原還氣狠了的老夫人,想起能將她趕走,留下那些好東西,此刻也是鬆了口氣。
可大夫人卻是臉色一白,眼中霎時閃過驚慌。
今日她是趁著老爺不在府中,這才半推半就,跟著老夫人來了此處。
可若真逼得陸寶珍離了府,這事便鬧大了。
陸家的三姑娘剛從裴府回來便又搬了住處,有家不住要去住別院,旁人定會以為是她這個大房夫人容不得人,趁著二房失勢來行欺壓之事,佔二房的好處。
且若讓老爺知曉她真聽了老夫人的話起了心思,在這個節骨眼鬧得陸寶珍撇下陸府,那不出三日,她這大夫人的位置怕是再難坐穩。
一時之間,她看向陸寶珍的目光起了變化。
有些分不清這丫頭是真聰慧,還是誤打誤撞尋到了壓她的法子。
想罷,她壓下盤算,扯出一抹笑。
“你祖母怎麼會是那等意思,再說你大伯父也不可能會去在意誰做主當家,都是為了陸家好不是?寶珍往後,可莫要再說這等戳人心窩子的話,這陸府本就是你的家,你還要搬去何處?”
“搬去何處都好,免得拖累了大伯父,拖累了陸家。”
陸寶珍淡淡道:“不過往後,祖母可就別想著我幫襯了,我幫不了,也不太想幫。”
“寶珍你,你怎能這般說......”
這幾乎是快要撕破臉的意思。
第一次瞧見陸寶珍如此反應,平靜得好似完全不將她們的逼迫放在心上,幾人心中閃過錯愕,而後隱約生出一股忐忑。
可隨後,那嬤嬤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臉色,知曉這是被下了臉心中不虞,又只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三姑娘這是要逼得老夫人和夫人親自低頭不成?您在外頭再如何被吹捧,眼下在府中也是小輩,若您懂事些幫襯著家中姐妹,老夫人自然不會少您的好處,您可別忘了,若沒有陸家......”
“怎麼還沒將她拖下去?”
打斷了那聒噪,陸寶珍抬眸看向外頭。
守在門邊的陸府小廝不知何時換成了裴景之的人,陸寶珍微微一驚,但很快卻又冷靜下來。
“掌嘴後送去大伯父那,口出狂言以下犯上,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家如此跋扈,連養出來的奴才都是這等囂張習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