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微冷。
屋裡屋外的兩人同時愣了愣。
滄雲只覺領完罰的傷處此刻又開始疼得厲害,讓他忍不住往旁側退了退,試圖不讓自己出現在此處。
而陸寶珍也回神,眉心微蹙,忘記要換位置,只抬頭瞧他,“好端端的,景之哥為何要生氣?”
他也不想生氣,只是瞧著她同任何人都能自在說笑,偏偏同他在一處就要小心翼翼,裴景之便覺瞧什麼都不痛快。
且適才她還不止說笑。
他瞧見了她送東西給滄雲,一個他想了很久,卻始終沒有開口的香囊。
“沒有生氣。”
戾氣在心底打了個轉,夾雜著嘲弄,吞噬了裴景之今日所有的愉悅。
男人垂眸對上她清澈的眼,壓下火氣,嗓音低沉,像是帶了些無謂的自我放逐,“寶珍應該知道,我永遠都不會生寶珍的氣。”
“你......”
這樣的語氣一下就讓陸寶珍心軟了下來。
見裴景之眼睫低低垂著,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她忽然好像又瞧見了他埋在深處的孤寂。
想了想,她還是壓下了心中的忐忑,將另一個香囊拿了出來。
“這個給你。”
一抹深藍落在她掌心,陸寶珍纖細的手腕隨著動作從袖中伸出,膚色被這抹深意襯得愈加白皙。
“給我?”
“是。”
陸寶珍小聲道:“香囊好像不太好看,不知你會不會想要,但裡頭配了些防毒驅蟲之物,我想,大抵能起點作用。”
聽見這道細弱的聲音,男人指尖輕動,喉結滾了幾許。
低頭便瞧見面前姑娘輕顫的長睫,而後是透著點點紅意的鼻尖,再往下,便是她緊抿的唇。
每一處都透露著她此刻的忐忑和無措,可每一寸,都讓人想要就這麼將她困住,狠狠欺負,再也不放手。
這般想著,裴景之便也抬起了手,他接過香囊,而後俯身靠近她。
“想要。”
沒等陸寶珍回應,他一邊壓著妒意,一邊剋制著心底的沖動,將她圈在椅子裡,“能得寶珍的香囊我很歡喜,可我對寶珍,總歸是生了貪婪。”
“什,什麼意思?”
“我嫉妒,滄雲也有你的東西。”
知曉他在她面前越來越沒有遮掩,可每每聽見這樣的話,陸寶珍總是慌得厲害。
只是這一次,她雖側頭避開了他幽邃的視線,卻還是主動開了口。
“不一樣,你和滄雲的,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陸寶珍耳朵紅得厲害,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她伸手抵住他胸口,“你先退開,我再告訴你。”
不知為何,裴景之忽覺眼前的姑娘有些不同。
雖怕他,卻少了幾分之前的抗拒,也好似在努力的,給他回應。
像是在這一刻窺見了春色,裴景之不敢確定,卻仿若賭徒,想要試一試。
他目光落到陸寶珍一開一合的唇瓣上,在她又開口說話時,輕輕碰了上去。
“哪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