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月站在不遠處,得不到回應也不惱,只是默默看著。
好像適才並未發生何事,她也從未對裴景之有過心思,坦坦蕩蕩。
直到裴景之領著人走過她身側,男人透著警告的聲音落入她的耳,盛秋月臉上的從容才終於又有了裂縫。
“盛秋月,記好我上次說的話。”
他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旁側的馬車,嗤笑道:“還有,不過一些毒物,她若喜歡,我那多得是。”
這話低到只有他二人才聽得見,盛秋月心中一驚,不知他是不是瞧出了她的盤算,再無適才鎮定。
但男人並未停留。
他行在嬌小的姑娘身側,還會時不時地低頭和她說話。
盛秋月瞧不清陸寶珍的神色,但她能瞧見裴景之一直輕勾著唇角,好像將全部耐心都給了眼前的人。
直至走遠,再也瞧不見兩人身影。
她強行逼自己冷靜,目光掃過一側男人留下的冷肅侍衛,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裡,五公主早已一臉不耐。
看見盛秋月上車,她忍不住就出聲抱怨了幾句。
“不知你為何一定要下車去和那陸寶珍說話,還不讓我一同,說怕嚇著她!”
五公主有些不滿,尤其想起上次,她那四姐借機罰她,連帶著父皇也對她冷了好幾日的臉。
“她有什麼好的?我聽說她小時候撞了腦袋,後兩年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好,被人說傻也不知道吭聲,如今陸家也就那樣了,這樣的人,還值當你親自去同她交好,同她那般好聲好氣地說話?”
“五公主別生氣。”
盛秋月在旁坐下,好似在笑,但那笑意卻遲遲不達眼底。
“公主身份尊貴,自然無需同這樣的人相交,但我路上瞧見她被人嘲笑,若不去管一管,總有些過意不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心軟了?”
五公主還是不滿意。
她雖不是皇後膝下的公主,但母親容嬪,是皇後最信賴之人,皇後每每瞧見她,比瞧見其他公主都要上心。
故而她同盛家的姑娘也有不少來往,尤其是盛秋月,皇後娘娘最是看重,她二人向來走得近。
若說其他,五公主或許還能信一信,但若說心軟,她可不覺得盛秋月會管那陸寶珍的閑事。
“你如此,可是為了裴家的那位將軍?適才出聲的男子,便是他吧?”
盛秋月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默了一瞬,而後才淡笑道:“往後五公主,莫要再提起他了。”
話中有話,讓五公主眯了眯眼,似有沉思。
“你幫那陸寶珍,是為了同他示好?”
“我......”
盛秋月並未在此事上多提,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收回話頭,卻又存了其他心思,“不是,只是見她家中近來不算安穩,想幫幫她罷了。”
“我不信。”
見五公主仍是懷疑,盛秋月只是笑了笑,未再開口。
她確實不可能會對誰心軟,她也看不上如今的陸家,更不可能會無端端去討好一個陸寶珍。
適才下馬車,不過是想套一套陸寶珍的話,好讓馬車裡的五公主聽見,覺得那陸寶珍是個面上單純,背地裡卻頗有心計的狠毒之人。
順帶再把那日茶樓,陸寶珍做的事宣揚出去。
她如今確實不敢動她,但若是五公主瞧不慣去打壓,那可就跟她沒半點關系。
可盛秋月沒想到,聽見那話的陸寶珍滿眼無辜清純,沒有半點慌亂。
而她還沒來得及施壓逼一逼,裴景之便出現,將人護到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