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喜歡沒有了
屋外,裴則桉手中拿著一盒新的藥膏,站在石階下。
他每次來尋她都會等在那處,不會太遠,也不會太沒規矩,今日也一樣。
可陸寶珍卻沒有同以往那般雀躍向前。
她在還隔著好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垂眸,看向他腳邊的地面。
“我請大夫新配的藥。”
見她不動,裴則桉主動上前,伸手將東西遞了過去,“今日,我沒想傷你。”
陸寶珍目光落到了那藥瓶上,她忽然想起裴嶺芳昨日嘲諷她時說的一句,毀人姻緣是要遭報應的。
她想今日那一撞,大抵就是她的報應。
但好在她明白得很快。
身為大夫,她如今更想要好好愛自己,所以她會退得遠遠的,不會再給旁人傷害她的機會。
陸寶珍神色平靜,沒再看他手中的藥瓶,只是朝著他搖了搖頭,“多謝,但我自己就是大夫,不勞煩二少爺。”
裴則桉微微一愣,不習慣她如此有禮又疏離的語氣,眉心一皺。
下意識想說她如何比得了真正的大夫,可想起白日她泛紅的眼眶,那責備終究是再也說不出口。
“如今天還有些涼,我前幾日讓人尋了件白狐鬥篷,晚些時候給你送來,至於今日,”
裴則桉的目光落到她臉上,認真道:“知微同我說了,是丫鬟太過急切,讓你生了誤會,她請我來同你賠個不是,她離京一年,心中記掛的也只有你這個好友。”
像是為了應景,院子裡忽而颳起了陣陣涼風。
陸寶珍站在門邊,聽著他緩緩開口,只覺身上越來越冷。
還是屋子裡暖和。
“我和她不是好友。”
陸寶珍打斷了他的話。
知曉他這一趟是為了賀知微,陸寶珍平靜到好像是在瞧別人的事,甚至還能朝著他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意裡毫無親近,只有禮數。
“我同賀姑娘不過是偶爾遇上,聽過幾場戲,拼過幾次雅間,真正和她好的是誰,二少爺該是最清楚的吧。”
陸寶珍眼神澄澈,見裴則桉好像在她話中變了臉色,她想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想去想。
“如今最冷的天已經過了,鬥篷送來我也用不上,二少爺不用給我送啦。”
“寶珍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
“嗯,聽了很多。”
陸寶珍點了點頭,“不過都不重要了。”
和那件鬥篷一樣。
過了那個最需要的時候,再好的東西或爭論,對她而言都已經沒了任何意義。
裴則桉握著藥瓶的手緊了緊,他目光一直望著面前的姑娘,心中因著躁動而生出慍怒,還夾雜著一抹失去了什麼的不安。
他想開口,想質問她,同她生氣,又想同她解釋,說這婚事不會有變,可想起她被自己推的那一下,到底是生了愧疚,心口沉悶到說不出一個字。
“天色已暗,二少爺若無事,我想進屋了。”
似被這軟糯中的抗拒刺到,許久裴則桉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強忍著慍怒開口。
“我知你心中有氣,這幾日你好些養傷,等過些時日你氣消了,我們再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