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婚事終是被提了起來,約莫等裴老夫人壽辰一過,裴家便會著手此事,姑娘這時候說要去嶺北,到底是讓人驚訝。
“還未落定便是沒有婚事。”
陸寶珍柔柔的聲音飄進雨霧,小臉有落寞劃過,但旋即她掃開陰霾,烏黑的眸子眯著笑了起來。
若沒有眼尾那一點透著委屈的薄紅,瞧著或許也有些放下的味道。
“裴老夫人的身子如今已無大礙,不必我日日都守在這,至於婚事......裴陸兩家的婚約若要履行,自有家中長輩商討,若真落到我頭上,我再生回應也不遲。”
陸寶珍原本粉嫩的唇瓣被風吹得有些許泛白,落向遠處的目光卻甚是堅定。
好像懸崖上搖搖欲墜的花,臨近倒下,卻從未真正倒下。
“只是你記著,往後不要再提裴二少爺了,他只是兄長,和我哥一樣。”
“裴二少爺怎麼會是兄長,他對您明明就......”
“他有心上人了。”
說出來好像也不是件太難的事,就像她決定放下裴則桉,不和他定親,也不過只經歷了一瞬。
陸寶珍抿了抿唇。
她雖有些難過,但也想的明白,即便不和裴則桉定親,她也不會如裴二老爺的願,讓陸家做悔婚的那一方,給本就式微的陸家再添一筆。
倘若這場婚事沒有被壓下,這裴家也不是隻有裴則桉一個。
只是心裡到底有些難過。
明明他說要娶她的時候,眼睛裡滿是真誠。
那一刻,陸寶珍是真以為可以不用嫁給其他人,被人嘲笑。
“姑娘......”
一旁的挽桑睜大了眼不敢相信,卻又在想起什麼後,眼睫顫了顫,生出怒意。
明知她們姑娘心性純良,和旁人不一樣,裴二少爺既有了心上人,就不該再來招惹,毀了姑娘的期盼,還毀了他們的幼時情意。
可這話挽桑不敢說,怕惹得面前的人更難過。
“姑娘,裴家郎君就那麼幾位,除去那位嫁不得的和裴二少爺,便只剩下幾位庶出公子,姑娘若不想嫁,怕是得早做打算。”
陸寶珍知道挽桑的意思。
裴家五位少爺。
裴家大郎裴景之光風霽月清冷矜貴,文能入相,武能領兵,她攀不上,自然不會多想,但裴家三房還有位庶出。
不同於裴則桉那兩個庶弟的身份,三夫人沒有兒子,那庶出便記在了她膝下,同嫡出無異。
她見過幾次,雖不及前兩位裴家嫡出少爺,但總歸清清白白,行事穩當,沒有通房小妾,應當也沒有心上人。
若這場婚事躲不掉,她便去問問他,願不願意和陸家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