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七很滿意他的選擇,很舒服的在馬車中伸了個大大地懶腰。
“唉,好累!”
“想先去我那裡,還是要先去戚府的莊園?”他問,眼光捨不得移開。
“先回你那裡吧!你今日可得陪我才行。你看到啦,我可是隻帶了一個小包裹。未曾帶任何換洗衣物,五年前的早已不能用了。我今日要買衣服、買胭脂水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而我所帶的銀兩已經被我全用光了。”她諂媚地直笑,“慎哥哥最好心了,我知曉的。”
他笑中帶著詢問:“是,非常榮幸能當你的荷包——你身上未曾帶銀兩?”
戚七為了證明,掏出荷包,又解開包裹,除了荷包裡還有一些銅板,就連碎銀都未曾見到。
吳慎行有些擔憂的責備道:“那倘若我今日未曾來渡頭,你要如何回城?走路嗎?即使走到戚府的莊園也十分困難。”他嘆了口氣,“你做事向來顧前不顧後嗎?不懂得考慮周全。”
“我有呀!”戚七反駁:“喏,我可以用這幾個銅錢僱人騎馬去向你送信,向你求救呀!我不想跟外祖母拿錢,而且我是匆匆出來的。自己本身又是窮光蛋,我爹留給我的銀子都在我舅舅那裡,他說要等我出嫁以後才能動用。”她頓了下,又笑了,“而且,你是我未來的夫君不是嗎?老天爺總會在我危急時刻派你現身相救,總要留點機會給你表現一下嘛!”
真是沒輒了,標準的無憂者!要講道理,又講不過她,吳慎行無奈地只能苦笑了。
馬車駛入大路平穩而緩慢的往月影城而去——
戚七小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已經進了城門,正向吳府駛去。她輕扯了下吳慎行的衣袖,一身疲倦已經消失不見,再來就是她的五臟廟,需要好好祭祀一下。
“一路上吃的乾糧硬得和石頭一樣,客棧的麵條也是清湯寡水的,我都未曾好好吃過東西,好餓哦!”
“那好,我們先找個地方去祭祭你那受苦受難的五臟廟吧!要去吃冰糖葫蘆還是桂花糕?”他逗她。
戚七反將他一軍:“倘若你喜歡的話,我是不介意陪你去,反正客隨主便嘛!我這白吃白喝的人哪還敢挑肥揀瘦的!”
吳慎行無奈一笑,小丫頭調侃人的工夫又精進了不少!五年了,他不確定自己遲遲不婚是否真的是在等著戚七長大,雖然他總是想著她。每當夜深人靜,獨自一人之時,思念的浪潮總是在不停地提醒他,他真的愛上一個小女孩!並且一直一直在等著她長大。就在今日見面之前,對她的印象仍停留在她十三歲時的模樣。如今得見,才知曉她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個大姑娘了,而非當初那個成天搗蛋的小頑皮,時間會使一個小孩子長大成人,使其心智更趨於成熟。當年幼小時的想法,也會隨時間而轉變——而此時她的心思如何?仍一心一意要嫁他嗎?不!他不確定。所以他仍採取保守地態度。戚七老是把要嫁他的話放在嘴邊說著玩,哪天真的向她提親只怕會嚇壞她吧?!
他必須耐下性子再等待一陣子——這麼美的小東西,將會使多少青年才俊趨之若騖?而相形之下,他是否太老了一些?這層顧忌使他必須一直拿她當晚輩看,絲毫沒有逾越的權利!然而這層自制,則會成為一種痛苦的煎熬。戚七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而她依然愛膩在他身上談天,少女獨特的幽香與柔軟會使他心神顫動得幾乎無法自持。一個女子與一個孩子坐在膝上的差別太大了;老天!他在內心呻吟著,他必須試著和她保持距離,不論他有多麼不喜歡和她如此生疏。
戚七好奇地打量吳慎行莫測高深的表情,奇怪他為什麼突然禁聲不言了?莫非有哪個不要臉的女子趁她不在跑去勾引她的慎哥哥?她一定要調查清楚!
哎呀呀!戚七頓覺自己是個女將士,必須提起十二萬分精神不可。渡頭的那個大美人是她的假想敵,而月影城又有她幻想出來的情敵女妖精。她可得分兩頭進行,一方面要將吳慎行迷得暈頭轉向,另一方面幹掉想打她慎哥哥主意的壞女人。腦子中飛快的想出了幾百種除掉情敵的方法——
戚七呀!你真是愈來愈可怕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