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他走進,姜玉珂站起來道:“好看,裁製衣裳的娘子技藝精湛,做出來的衣裳真不錯。”
她轉了兩圈,滿意溢於言表。
崔肆看著她。
不過,還差一點。姜玉珂低聲吩咐珊瑚,片刻之後她便帶著妝奩盒子過來,上面擺著一塊鴛鴦佩。
“過來。”姜玉珂朝他招手。
崔肆走了過去。
兩側的丫鬟都不曾上前,姜玉珂從妝奩盒子中取出鴛鴦佩,在他的腰間比了比。勾著腰帶往前挪,崔肆僵硬得動也不動。
姜玉珂被扯得一個踉蹌,跌進了他的懷中。手拿著鴛鴦佩撐在他的胸前,一雙眼睛瞪得極大。
崔肆的手堪堪停在她的腰間。
薄紅從脖頸一直蔓延到臉上,姜玉珂趕緊起身。側過頭專心繫腰間的玉佩,一邊胡言道:“娘親總是關切我多些,嫁妝中你能用的東西近乎於無。這還是當初皇後娘娘下聘送來的禮,今日總算是派上用場了。皇後娘娘七竅玲瓏心,竟會想到我們有朝一日能夠用上。”
腰間帶子系得歪歪扭扭的,但總算是繫好了。
崔肆瞅著玉佩,出了神。
其實,這玉佩不是皇室的貢品。是他尋了許久,從江南雅市上尋回的。覺著和驕矜漂亮的小小姐很配,於是放進了聘禮之中。
沒想到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崔肆沒有解釋。
姜玉珂擺正鴛鴦佩,臉頰上的紅還未曾消退。她撣了撣自己的裙擺道:“現在可以走了。”
……
蕭玦今日倒是早早將朝中的政務處理幹淨,不過近些時日倒是奇了怪了,彈劾崔肆的摺子竟少了一半有餘。倒是多了對戶部的微詞,國庫未有進賬。戶部便言上京與江南這些富碩之地,商人們生意難做,賦稅自然少了許多。
今晨內閣首輔衛大人單獨上書,竟然還要減免商人賦稅。
這是明擺著懷疑戶部諸位官吏,朝中分兩派就此事爭論不休,這幾日都不消停。
朝中根系錯雜,蕭玦只能暫時擱置,還不是動他們的時候。
他將摺子壓下,轉瞬便邀了皇後出宮。
……
上京之中,春風樓中的美食乃是一絕,二樓視野極好。蕭玦定了靠街的雅間,還能聽見堂上咿咿呀呀的江南小調。
皇後好奇極了近日裡傳聞中的戲子采薇,聽了許久,不由道:“曲子是一絕,聽著浸了水兒似的嗓音,想必著姑娘也是個妙人,難怪招了那些個豔聞。”
蕭玦聞言不免想起,崔肆於春風樓同兩女有糾葛。心下頓覺荒唐,若是崔大人好美色,早便成婚了。
他覺著好笑,卻在窗外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襲湖藍色長裙,腕間是一塊翡翠鐲子。瞧著越發有幾分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皇後瞧見了,驚訝道:“這不是崔夫人嗎?”
嗯?崔夫人?
皇帝的笑僵住了:“崔肆的夫人?”
皇後再看一眼:“是姜玉珂不錯啊。”
皇帝端茶盞的手抖了抖:“這……”
女子身形窈窕,對面坐一身著月白長衫的男子。言笑晏晏,談笑間,幾乎挨在一起。
皇帝眼睛一閉,真是想假裝未曾看見。
這要是讓崔肆知道,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