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都是繩子的錯,下次就換了它。
……
工匠還未曾前來修整鞦韆架,柳夫人便黑著臉上門來了。
別家都是女兒定期回孃家看望,以慰相思之苦。誰料到了鎮國公府上,卻全然反著來了。
姜玉珂坐在院中待客的小桌前,兩側擺著上次大理寺少卿夫人送來的各色花卉。這幾日珊瑚在府中,把各個地方裝飾的漂漂亮亮的。
看起來氣派了不少。
柳夫人來勢洶洶,姜玉珂氣息萎靡。
還未來得及質問出口,卻又瞧見那張瓷白臉蛋上的一點紅痕,那雙手便伸了出去,掐著她的臉蛋道:“這是怎麼了?”
姜玉珂不情不願道:“許是蚊蟲咬的吧。”
柳夫人冷笑一聲:“你娘還沒到老眼昏花的時候,這怎麼像是被燙了,你下後廚了?”
這話一完,便一一瞧過在院中伺候的三個丫鬟,確定了,還真是下後廚了。
再聞得外間那些傳聞,柳夫人覺著自己胸口的火氣是放不下去了。
“你竟然為了這個男人洗手作羹湯?”
“玉姐兒,你知不知道他還流連春風樓聽曲兒。”
那些流連花樓酒肆,愛上戲子的傳聞太難聽了,柳夫人可不會前來說給自家女兒聽。到底是氣過頭了,她原本只是來告誡一番,不要在這種男人身上花心思。
“你,怎的就偏偏看上他啊!”
皂靴碾地,腳步聲停在了院外,一牆之隔的地方。
這話若是從前的姜玉珂聽見的,便只會裡外不是滋味,也會在心中悄悄反駁,不是真的,沒關系。但姜玉珂如今換了心思,換了主意,少見得覺著這話有些刺耳了。
“娘,不是這樣的。”姜玉珂說道。
柳夫人開始心疼了,這門姻緣真是壞透了。不又得怒上心頭:“你與他恐是天生犯沖,瞧瞧,這才過來多少時日。又是華安寺,又是太後,又是春風樓的。玉姐兒,須得把心思抽出來,待日後……”
姜玉珂道:“娘,慎言。聖人賜下的婚事,怎麼可能天生犯沖、”
柳夫人道:“今個兒真是氣昏了頭了,你在家哪做過這些事,聖人聖明,不會同我這婦人計較。倒是你。”
姜玉珂規規矩矩地坐著,伸手去扯柳夫人的衣袖:“娘親,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後廚是我自己願意下的,但實在沒有天分。崔大人也同我說過,我不會再去了。”
柳夫人冷哼一聲。
姜玉珂繼續說道:“華安寺那次,您也知道,若不是崔大人及時趕到,我還不知道會在山坡底下待多久,恐怕早就葬身熊腹了。”
柳夫人道:“愛護自己的夫人,這是他應當做的。”
姜玉珂繼續道:“還有春風樓那次,我也在場。那唱戲的姑娘定然和崔大人沒有關系,他同我一道走的。”
這件如鯁在喉之事原來另有真相,後面出現的小姐竟然是崔夫人。柳夫人半信半疑,若是真,那最好。最是假,自家女兒栽得這樣深,她少不得心口鬱郁。
好在姜玉珂瞧著娘親前來探望,心中歡喜,便將近些時日的趣事說道幾句。柳夫人不愛聽她講好的,便從下人口中得知昨日驚魂一幕,後怕不少。
臨走時仍拉著姜玉珂的手道:“你怎的還同在府上似的沒輕沒重,若是日後腹中有了孩子怎麼辦?”
姜玉珂臉色陡然變得通紅。
柳夫人絮絮叨叨:“不行,過兩日還得來瞧瞧,不然我心中實在不安。”
姜玉珂無法,只得連聲應了。
待出了小院之時,便瞧見牆角有一道玄色的衣角。
送走了柳夫人,姜玉珂回到小院之中,小桌之前正坐著一身黑衣的崔大人。
面色冷肅,不動如山。
姜玉珂湊上去道:“崔大人也愛聽牆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