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這兒可真熱鬧啊!”一道清婉莊重的聲音從外傳來,伴隨著一路唱和通傳的太監聲音,不過眨眼間便入了內。
一襲火紅鳳袍,栩栩如生,一頭金燦燦的鳳冠璀璨生輝,耳畔的東珠個個飽滿圓潤,襯得女子宛若神仙。皇後儀態萬千入了內,在座的各個公子小姐全都下首請安,那冰冷到極致的氛圍都被這只火紅的鳳凰給破除開了。
塗滿丹蔻的指甲撥了撥發間的流蘇,眼神中滿是玩味,朝著四周看了眼道:“這誰給母後出的餿主意啊,怎麼想著讓衛琢大人這般人物去後院教養姑娘。他教得明白嗎?”
“衛琢大人,你是會繡花啊,還是會下廚啊?”
衛琢滿臉苦澀,搖了搖頭。
皇後捂著嘴偷笑:“衛大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君子六藝雖然沒有,但你可是名滿天下的狀元郎啊,怎麼連小姑娘都會的東西都不會啊。”
此話指桑罵槐,難聽至極。太後的老臉幾乎都掛不住了,今日一個個真是要反了!
“皇後!”太後被氣得渾身發抖。
皇後趕緊上前給太後扶住,喊道:“母後,你這是怎麼了母後?來人啊,快叫太醫!”
說罷,身後跟著的丫鬟嬤嬤一併擠了上來,幾乎把臺上的太後連忙拉了下去。
身側跟著的陳若雁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了,看著太後氣得不輕的樣子趕緊跟了出去。
又是以一場鬧劇結尾,眾人散去。
姜玉珂正要被趙青藍帶著往外走,卻瞧見衛琢瘸著腿往這邊行來。許是在地上跪久了,那些個禮儀風度也全都沒了。
“小小姐。”衛琢叫她,“多謝。”
姜玉珂往後退一步,踩在趙青藍的腳背上,她低聲叫了起來,倒是把姜玉珂推出去稍許。兩人之間的距離便近了許多,但姜玉珂此時卻不想和他扯上什麼聯絡了。
她搖搖頭,道:“無妨。”不過是觸景生情,今日之衛琢,不過是昨日之姜玉珂。當初衛琢在現場,尚且不知道是否有一句辯駁之言,但看在衛琢與姜斯南同窗同年的份上,那些幼年時光中的玩樂和陪伴都不容姜玉珂袖手旁觀。
就這樣吧。
“抱歉。”衛琢道。
姜玉珂沒有回頭,她不知道他為何而抱歉,也不想知道。
走至半途,便有宮婢前來吧趙青藍帶走了。臨行前便同姜玉珂約定了,過幾日一定登門拜訪的事情。兩人許久沒見,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青梅竹馬長大的手帕交,不會因為今日的事情就此疏遠。但姜玉珂也有許多問題想要問她,便約定了幾日之後崔宅相見。
趙青藍今日理虧,自然不會有任何怨言,於是將自己貼身的一道珊瑚手釧贈給姜玉珂。
姜玉珂大大方方收了。
長長的宮牆通往城外,將身後的繁華割裂開來。姜玉珂問了身側的丫鬟,誰都不知道崔肆是什麼時候走的。她方才明明還將他盯得死死的,怎麼轉頭就不見了呢?
不會被氣死了吧?
姜玉珂的腳步走得越來越快,在看見宮門之外的馬車之時方才鬆了一口氣。
馬車還在,那看來沒有氣昏頭。
姜玉珂這般想著,便撩開車簾走了進去。
找了半天的人正端端正正坐在馬車角落,腿曲著,一點也不敢碰到堆滿了差點的小桌。
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委屈。
姜玉珂將裙擺收了回來,把更多的地方而騰了出來。誰讓崔大人長了個大個兒,整個馬車都塞不下。他似乎天生就應該長在馬背上,肆意張揚,無拘無束。
隨即已出現嚇死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