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幽靈號始終在海面與海底之間來回切換航行,不過在海面上的時間居多。
經過一週左右的航行,在波爾琪的指引下,恐怖幽靈號順利地航行到了“水之都”附近海域。
遠遠地,船上的人就能看到那一座巨大的海上城市,像是一個巨型噴泉一樣,有數個通道口,朝著四面八方噴湧著海水。
“說到‘水之都’。”波爾琪向眾人介紹道,“特色就是‘出色船匠’、‘水中城市’、‘海上列車’以及‘巨大海嘯’了。”
“等等。”米琪塔有些慌張地舉過小洋傘,搭在另一邊的肩頭上,“你前面幾個特色,我都聽明白了,就是最後一個‘巨大海嘯’,是什麼意思?”
“‘水之都’這個地方,每年都會有一次,會被‘巨大海嘯’淹沒外城區,市民們都要躲到內城中心避難。不過,放心吧,哪有這麼巧,我們剛到‘水之都’,巨大海嘯就過來的?”
“也是哦,呀哈哈哈……”米琪塔再一次露出她的專業假笑。
戴維·瓊斯看著這座恢弘的城市,平靜地說:“找個地方登陸,按照之前的分工,你們到城市裡做該做的事情。”
“是,船長。”船員們都應道。
於是,恐怖幽靈號轉折了一個方向,朝著附近的港口開去。
港口上滿是人,不過他們在看到揚著黑底海賊旗的恐怖幽靈號停靠時,只是好奇地瞥了幾眼,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甚至連辨認一下這是哪一支海賊團的心思都沒有。
這就是水之都的奇怪現狀。
海賊可以大張旗鼓地靠岸,找到船工為他們修理船隻,只要能支付相應酬勞,他們甚至可以為海賊們將海賊船升級改造,也會主動替他們隱瞞行蹤。
而海軍在明知這裡有相當多海賊聚集,附近又有“司法島”這樣的座標建築存在時,依然無動於衷,至少沒有太多作為。
恐怖幽靈號在一個角落裡靠岸之後,船員們一同下船,準備先去將從福克西海賊團那裡搶來的財寶,換成現金,然後再分組去採購必需品。
轉眼間,恐怖幽靈號的甲板上就空蕩蕩的。
良久,船長房間裡傳來那激昂跌宕的管風琴之音,彷彿戴維·瓊斯在以一己之力,挑戰整支交響樂隊能做到的極致一樣。
半個小時後。
羅從雜物間中走出,一邊往上爬著梯子,一邊聽著這能攪動他心緒的音樂。
纏著繃帶的克洛克達爾走在他的身後。
他們一同爬到甲板上,穿過錯綜複雜的走廊——光是在恐怖幽靈號內認路就花了羅將近三天時間。
他們兩人來到了船長房間門前。
羅看不到其他船員,看來整艘船上就只剩下戴維·瓊斯船長、他以及克洛克達爾了。
也好,克洛克達爾一定不願意在被人旁觀的情況下服軟。
羅敲了敲門,克洛克達爾則沉默地站著。
琴音沒有停,以藤壺、海藻為裝飾的大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羅摘下帽子,將它與妖刀“鬼哭”用一隻手抓著,走了進去。
克洛克達爾則是猶豫了一陣,皺了皺眉,低聲嘆了一口氣,才走了進去。
“船長,我前天勸說過克洛克達爾,他今天決定來找您談談。”
在管風琴忽然高昂、忽然低沉的音調中,幾乎將上半身貼在琴鍵上的戴維·瓊斯,緩緩地說:“我知道。”
他知道?!
克洛克達爾不禁有種被監視時才有的毛骨悚然感,但是羅就容易接受許多。
我知道您知道。
羅在很早之前就理解了這艘恐怖幽靈號上的古怪,“隔牆有耳”已經不能用來形容這種狀況,應當說,恐怖幽靈號就是戴維·瓊斯的耳朵。
戴維·瓊斯的觸鬚與觸手在琴鍵上上下按動,雙腿踩著踏板,最後他終於停下,但是那音色仍舊在這如同宮殿般的房間內迴盪。
“羅,你做得不錯。”戴維·瓊斯轉過身來,又看向克洛克達爾,“伱們兩人的訴求,我大致知曉了,一個是‘天夜叉’多弗朗明哥,另一個是‘白鬍子’紐蓋特。”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兩頭獵物一樣,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成了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