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那個很熟悉的身影依舊坐在那個熟悉的位置,篝火熊熊,無聲無息,其低頭沉思不語的樣子,似乎也無太大的變化。
昏迷至此,所有的一切也只有他知道了。
“怎麼樣,此行的收穫如何?”
端起一杯溫熱的濃茶輕抿一口,江映雪言語平淡地詢問一句。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回到了原點,所有想要覬覦這裡隱秘的高層級存在都死了。”
白寧的兩句話很簡單,但也讓江映雪有些愣神。
所有高層級的存在都死了,那麼活下來的,就是一些無意義的卑微者咯?
換句話說,他們就是一些沒有資格探索此地的螻蟻,她江映雪之所以還活著,也僅僅只是此地的存在不屑於殺她。
當初她處於特殊瀕死狀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很特別,但現如今看來,特別的永遠只是像董船長這種豢龍氏的後人。
“準備以後怎麼辦?
還有其他的什麼探險計劃嗎?”
基於白寧的過往印象,江映雪略顯隨意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還記得東西方神明造人的傳說嗎?
女媧用泥土來造人,上帝也只是按照自己的相貌造人。
或許,人類在被設計之初,就沒有被賦予永生的可能性。”
此話令江映雪瞬間心驚,隨後又覺得有些莫名,白寧,在這處地下遺蹟之中,到底認知到了什麼?
“這樣的話,你自己相信嗎?”
像是一種下意識的反問,又或者,是對於自己最為深層次的自問。
“人生苦短,在沒有獲得長生法決之前,姑且相信著,也沒有任何的壞處。”
白寧淡淡的回應一句,隨後站起身來,似乎是想要離開這處被賦予太多神秘色彩的那稜格勒峽谷。
他要離開了,或許暫時蟄伏休整,或許重新開始一段未知的旅程。
在探尋的過程之中,有些事情終究是撲朔迷離,一如霧中探花,在沒有真正獲取之前,誰也不知道花的真假。
姑且相信著。
信或者不信,不過就是一個唯心的結果罷了。
心情好時相信,心情不好時不信,如此而已,自由隨心,這或許才是短暫人生的真諦。
也罷。
在沒有獲得長生道法之前,姑且一信,縱使不可,也不枉此生。
看著面前離開的背影,江映雪也頓感悵惘迷茫。
屢次想要離開這裡而不得,最終的離開時刻,卻又帶著絕對的不明不白。
有不甘,有迷茫,或許還有不知所措。
也罷。
荒野處有荒野處的兇險,人群聚集處有人群聚集處的趣味,兼而得之,這才是真自由。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缺憾,只有人生苦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