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更好地享受自己的人生,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嗎?
登上了更高一層的臺階,白寧心中對於虛無主義的思辨似乎也同步更上一個臺階。
過往的一切都已經化為塵埃消散,被埋在這裡的,只是一些毫無意義的石頭。
縱使其上被刻畫有代表文明的花紋與形制,但消失的東西總歸是消失了,沒有人能夠解讀這些具有象徵意義的特殊符文。
揣度的東西,終歸是一些無所謂的臆想,是站在當前文明體系之上的臆測和胡亂塗鴉。
可見,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這些後來者的心情和整體設想。
既然所瞭解的過去並不真實,那麼還有繼續瞭解下去的意義嗎?
因此而生出的執念,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嗎?
在各種虛無思想的沖刷之下,當時當刻的白寧,似乎已然變為一個絕對的笑話。
一個自己爬到高臺上丟人現眼的小丑。
連這處上古遺留都是毫無意義的,站立於此的白寧,這個帶著某些執念的外來者,又能有什麼意義?!
如果虛無是所有人的最終歸宿,那麼此地也應該成為白寧的埋骨地。
死在這樣的一處風水寶地,似乎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人生若無歸處,不過漂泊無根的浮萍。
人生若尋歸宿,長眠於追尋之所,似乎也並非是個笑話。
所有的一切,最終所導向的,就是這個自我消解的結局嗎?
繞了這麼一大圈,什麼虛無主義,什麼執念的無意義,什麼價值的定義與消亡,所為的結局,也只是想要讓他白寧自我了結在這裡。
將所有自私與卑劣,都隱藏在一套高大上的詭辯之中,手段高超而隱秘,但也不過如此。
白寧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繼續一步踏出,向著巨大建築的內部走去。
此種舉動,像是一種直接的羞辱和挑釁,白寧能夠明顯的感知到有一股力量纏繞而來,有種窒息的胸悶感,像是四周的空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四名跟隨而來的保鏢,此時像是一堆被切斷操控絲線的木偶,突兀而凌亂地癱倒在地。
失去了操控的可能性,這些用來迷惑白寧的傀儡也已經失去了其基本作用,像是一堆垃圾一般的隨意丟棄。
此處更高層級的存在,對待白寧這樣的普通人,猶如對待土雞瓦狗,利用不成便是玩弄,玩弄不成就是最為直接的轟殺。
這是一種來自於骨子裡的輕視與怠慢,是足以令人感到憤怒的奴役與驅使。
基於管控這裡的都是一些類AI的管控核心,那麼在其原始程式之中,對於白寧這種普通人的定義,就是層級最低的一種附庸和炮灰。
整體思慮一遍,又覺得有些可笑。
可笑至極。
正是像白寧這種被定義為最卑賤的普通人,成為了再次君臨於此的存在。
曾經那些無不驚世駭俗的強大氏族,現在也只如風中飄絮,不知道被吹向了何方,湮滅在了何處。
曾經的傲慢存在,被時光洪流湮滅於腳下;
曾經的卑微存在,踏著時光洪流的潮頭登臨到了此處頂峰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