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穿著光學迷彩偽裝,這麼多天,他不可能連一點異常紅外訊號都不留下。
可若是偽裝成藏羊,就算隔遠了看不太清,但其移動的方式也不可能與普通藏羊一模一樣,甚至保持這種狀態,一呆就是一天。
真的很難想象,這個善於隱匿的董船長,到底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面趴伏隱匿。”
鬧了半天,白寧也是毫無所獲,這就真成了沒話找話,在這侃空氣聊野天。
可是,江映雪又覺得白寧不至於會如此的無聊,更不覺得自己能夠在這種無聊的談話之中支撐到現在。
略顯複雜地看了一眼身側的白寧,想要看看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是不是在迷藥的刺激下產生了什麼異變。
“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你覺得,我們今晚能夠平安度過嗎?”
太陽已經西斜,這是壓在所有人頭頂的一塊巨石,隨時可能會讓整個隊伍粉身碎骨,讓想要主導這團亂流的人員被撕得粉碎。
內部瓦解,自相殘殺,永遠都是用於瓦解強大團體的良藥。
現在,這個無比精銳的團體就要在此種略顯絕望的氛圍之中陷入內鬥深淵,無論從哪個角度去考慮,江映雪都覺得有些不甘。
眼睜睜看著小人在遠處蹬鼻子上臉,這對於她這種久居高位的人來說,能夠壓抑住自身的憤怒,已是最大的風度。
“你為什麼會覺得今晚是整個營地的最終混亂日?
你對於董船長所使用的迷藥很有研究嗎?”
正處於一種彷徨夾雜著憤怒的微妙狀態之中,江映雪的回應讓其自己微微愣了那麼一下。
是啊。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想法呢?
當前的情況與當初在海船上的情況完全不同,誰也不知道董船長迷藥的爆發閾值在哪裡,誰又能夠準確地猜測到今晚就是最終的暴動時刻呢?
面對這種突然的反思,江映雪猛然回憶起了當初在通古斯遠古遺蹟之中的“情緒干擾”現象。
女性偏感性,更為多愁善感,就算江映雪的性格以殺伐果斷為主導,但相對於白寧這種男性而言,還是要更差一些。
這種天然層面的劣勢,使得她對於這種干擾本性的外部刺激抵抗力較弱。
又或者,一如白寧所預測的那樣,這是一種能夠激發生物本能的藥劑,透過激發生物本能來產生更好的操控性,以期透過幻聽來控制這種陷入本能反應之中的純粹動物。
看似在特殊靈魂的加持下對迷藥產生了一定的抗性,其實她江映雪依舊處於迷藥的控制範圍之內嗎?
“連我都產生了這種躁動情緒,你覺得那些保鏢,現在會是一個什麼心理狀態?
會不會因為找不到西王母避難所的關係,其實他們已經處於一種極度的焦慮狀態?
這種焦慮一旦在外部重壓的迫使之下發酵,這才是導致營地最終暴動的關鍵所在。”
江映雪陡然意識到營地暴動的可能誘因,這種誘因可能是主要的,也可能是次要的,這就要看整個群體的自然反應。
不過,就算整個營地依舊安然有序,董船長也能透過外部的強刺激,例如說羊群的衝擊、牧羊犬的撕咬等,激發人性之中的求生本能,再加上幻聽的刺激,一定能夠讓當初海船上的慘烈一幕再次上演。
“死亡的威脅會讓人變得殘暴而不擇手段,這由基本人性所主導,對於這幫以搏鬥和殺戮為基本訓練標準的保鏢來說,這一點會顯得更加明顯。
疲乏和透支,更會抑制人類理性之中的約束成分,使得人會顯得更加的狂暴。
昨晚我們和董船長之間的交鋒,看似沒有任何的結果,但我們的親自出面,已經說明營地之中的情況惡化到一定的程度。
再加之毒素的進一步積累,今晚的危險程度,可能遠超預期。”
白寧此時解釋得非常清楚,入夜後,營地之中也只有他們兩人可以相互依靠,做好資訊共享,這是基本的需求。
白寧的猜測很有道理,但猜測畢竟只是一種猜測,江映雪對於他的這種猜測十分重視,但也沒到立即動手,以防萬一的地步。
“如果今晚真的發生暴動,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江映雪這話已經帶有自保的意願在裡面,透露著一種冷淡的殘酷感。
只要他們提前躲在一處安全的地界,再呼叫一波空中支援,今晚他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這種全身而退的條件,會顯得十分的殘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