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外的情況比預想之中的還要寂靜,不遠處還能看到一兩個巡夜的保鏢在移動。
當前的這種整體觀感,並不像白寧所判定的那樣,營地之中已經出現了異變。
對此,江映雪只當這些人員都正身處於幻聽之中,就算依舊在巡視營地,也只是出於一種本能的躁動。
說不定在下一個瞬間,這些巡夜的保鏢就會暴起傷人,將他們這兩個老闆當成入侵者給襲擊了。
要知道,當初海船之中的人員為什麼會發生異常血腥的互相殘殺,這連當事人都無法描述清楚,所以江映雪當前對此依舊十分的忌憚。
跟在白寧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在營帳邊沿移動,天上的星光讓營地不至於還過於黑暗,且有大量的照明燈光在一旁輔助,活動起來也沒有任何的障礙。
移動到最近營帳的入口處,趴伏在上面仔細聽了聽,營帳之內靜悄悄的,連一丁點的人類互動聲音都沒有。
沒有鼾聲也就算了,難道住在裡面的人員都在發呆嗎?
江映雪小心掀開門簾的一角往內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什麼照明用的燈光都沒有。
這就很奇怪了,整座營地之中的帳篷都分配有人員,今晚大家也都早早的回營,這座營帳之內不可能沒人。
正當江映雪想要漏一點外面的照明燈光進去,這一舉動卻被白寧給制止了。
正自疑慮之間,一股屬於活人的氣息暖流突然從不遠處的黑暗之中洶湧而過,驚得江映雪差點拔槍射擊。
很明顯,就在剛剛,有一個大活人正無聲無息地從她的面前經過,只是由於營帳之中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此人的活動蹤跡而已。
以江家保鏢的身手,想要在黑暗之中無聲潛行,這並不是一件太過於困難的事情。
可是,一箇中了幻聽的人,為什麼要像是遊魂一般地在帳篷之內無聲走動?
在白寧的手勢指揮之下,就算心中疑慮萬千,她也只能將揭開的一角給重新蓋上,然後躡手躡腳的遠離了這處壓抑而詭譎的營帳。
不多時,兩人重新返回到白寧的營帳之中,江映雪也終於重重的撥出一口濁氣,看來剛剛的那一幕詭異圖景,對她的壓迫感還是挺大的。
都是朝夕相處的熟人,僅僅只是過去了半個晚上,就全都變成了腳不沾地的遊魂,這不是誰都能輕易接受的。
再者,這些陷入幻聽之中的人員還可能極具攻擊性,這就更加的難以招架。
其實想得更加可怖一點,這幫陷入幻聽之中的人員,很有可能是進入到一種類似於夢遊的狀態,並且這種狀態可能從他們抵達這裡就已經開始了。
只是由於這段時間白寧等人身上也出現了類似的症狀,這才被重視起來。
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這些在白天非常正常的保鏢,都處於當前的這種無聲夢遊狀態。
被如此詭異的人群包圍,她江映雪卻毫無察覺地熟睡於自己的營帳之中,光是想想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看樣子,整個營地之中的人員都中招了。
在這種異常狀態之下,那個跑船的應該早就溜進來偷東西了。
可是他偏偏沒有進來,這就說明他其實也控制不了這些陷入深度幻聽的人員。”
江映雪對於當前的情況,給與了自己的判斷。
在她的這種判斷之中,董船長只會在營地徹底發生死亡暴動之後,才會從容不迫地過來攫取勝利果實。
他們的整座營地,當前只如一方正在燃燒導火索的炸藥桶,正於不知不覺之中走向滅亡。
“董船長能不能如臂指使地控制幻聽人員,這一點並不能太過於肯定,但其使用幻聽手段,就是為了對人員達成一定的控制目的。
現在他不進來,僅僅只是因為控制的效果並不完美,對他也可能會造成不可預期的傷害。
也就是說,當前的幻聽人員一旦發生暴亂,會攻擊視野之內所見到的所有人。”
基於對之前幻聽暴動的瞭解,白寧對於當前的情況給與了更為詳細的定義。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總不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入睡,就這樣靜靜地等到天亮吧?
被一群不穩定的人員環繞周身,且看著他們陷入越來越危險的不穩定狀態,這種做法並不明智。”
渾渾噩噩的得過且過,這樣雖然可以暫時度過當夜的危機,但眼睜睜地看著危機最終爆發,這也不是江映雪的處世風格。
掌控感,向來是她這種位高權重者最為在乎的東西,不管這種掌控感是切實的,還是虛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