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寧的這種說辭聯想下去,當初存在於這裡的農業裝置,必然是相當先進的無土栽培技術。
不說水稻這種水生植被,就連小麥這種旱地作物一樣也能水培,各種瓜果蔬菜的水培技術也很發達,這麼一想,這裡確實不需要多少土地,只需要建設大面積的水培基地即可。
“確實很有道理,但若是在這裡還是找不到任何有效線索,我們當前所說的一切依舊是浮誇空想。”
江映雪淡淡地回應一句,還是將事實的結果歸結於最終的現實層面,這也算是一種良好的規避手段。
對此,白寧只是回應以一種無聲的沉默,能不能找到避難所入口,這確實是一個懸而未決的難題。
這片大峽谷三千多平方公里,看起來宜居的地方數不勝數,看起來像是有人曾經居住的大平地更是處處可見。
基於這樣的表面假象予以聯想,甚至是強辯,確實並無任何的意義。
對於亂石堆的搜尋過程相當的艱難,不僅石堆難以扒開見底,想要確認其硬底,也不是用一根鋼釺就能達成的,你得用鐵鍬挖掘。
本就體力不支,現在又要開啟更大強度的體力勞動,本就累了大半天的保鏢,比平時更早地返回了營地。
今天下午的整體行動,就像是一場不疼不癢的河濱春遊一般。
一夜無話,第二天七八點鐘的時候隊伍再次出發,就算大家的體力恢復得都很好,但大家臉上的表情都不太輕鬆。
人生三大苦差事,纖船打鐵磨豆腐,這挖卵石地面,也不比這個輕鬆多少。
將近一個星期的修養和勞作,一眾保鏢剛開始吃的那十隻羊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現在一干苦力活,看著河邊吃草的羊群,一眾保鏢的眼睛都能是綠色的。
只是由於上面的老闆下了嚴令,不能繼續買羊吃,所以一眾保鏢也只能吞著口水乾活。
這樣的整體氛圍自然落在白寧的眼中,這對於一眾精銳的保鏢來說,很明顯是異常現象,能夠令人產生忌憚情緒的異常現象。
要知道,這群保鏢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更不是缺吃少穿的人,隊伍補給之中的肉罐頭也很多,不至於會眼饞這幾頓羊肉。
唯一的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們千防萬防,董船長還是在他們的水源或食物之中新增了一些科技與狠活。
又或者,就是一些薰香一樣的氣體物質,使得保鏢們的心態發生了一些根本性的改變。
萬事小心,還是防不勝防嗎?
這董船長下毒的本事,就算已經儘量高估,可還是有些小瞧了他。
基於與董船長的幾次交鋒,白寧覺得他所使用的迷藥應該能夠激起生物的本能慾望,並藉由這樣的慾望去反向控制該生物。
例如說最為著名的巴甫洛夫效應,經過一定的訓練,狗聽到鈴聲便會開始分泌唾液。
善於利用條件發射去控制動物,這或許就是董船長將豢龍稱為飼養畜生的根本原因。
雖然人具有極強的理性,並不會因為一些生理上的本能反應而受人控制,但在一些關鍵時刻,如果人的反應受到了干擾,這種微弱的影響也足以致命。
更何況,某些心理暗示也是構成催眠的主要組成部分,在潛移默化之中不斷影響人做出錯誤的判斷,這也是一種間接的控制。
這種被人當成畜生一般玩弄的感覺,讓人隱隱感到憤怒,卻又有點無可奈何。
人本身就是動物,基本生物性對於人的影響,不可避免地一直貫穿整個人生。
這幫已經被微微影響的保鏢只要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白寧也懶得去管他們,他相信江家的員工紀律應該不至於約束出一盤散沙。
隊伍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搜尋工作,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一名保鏢尋找到了一塊帶有淺淡花紋的碎石。
黃教授將其給拿起來仔細研究,發現其上的花紋已經嚴重腐蝕,根本看不出來具體內容。
這種普通的石塊,你完全不清楚其是來源於上古時期,還只是一些近代的小玩意。
有收穫終究是一件好事,帶著這塊特殊的石頭返回營地,今天的行程也算是完美落幕。
規律的生活節奏已經讓營地之中的氛圍變得隨意了很多,一些精力比較旺盛的保鏢依舊沒睡,營地之中因為夜生活的加入而變得熱鬧起來。
對於這種猛然的躁動,白寧依舊將其給歸結為董船長的迷藥影響。
人終究是一種生物,會在各種激素的促使下做出各種各樣的本能反應,心中的躁動情緒,要麼透過理性進行壓服,要麼就只能透過最為純粹的躁動予以釋放。
夜風清涼,湮沒於漫天星光之中的營地,也開始透露出些許人間煙火氣。
似乎,僅僅只是在這裡固定生活一段時間,他們就已經適應了這裡,成為了這裡的土著居民。
在篝火旁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白寧也不知道在這種自然的天性舒展之中,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危機。
難道,在經過最初的享受之後,這裡的美景也會變為最為純粹的單調與乏味。
人在這種不感興趣的荒涼之中無處發洩,心中的躁動就會漸漸地演變為煩躁,以至於產生最為原始的暴力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