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果戈裡幾乎眼中含淚地狂吼著,就像是一種歇斯底里的發洩,對於自身無能的一種極端厭惡。
發洩完畢,枯瘦果戈裡的臉上多了幾分安詳的寧靜,重新閉眼的他,彷彿已經瞬間入定,沉浸回自我的清靜世界之中。
“果戈裡,我是不是虛假的,這其實並不重要。
我只想詢問你一句,你想不想知道現在是几几年?
從你被困於此地開始,你想要知道這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什麼模樣了嗎?
你想不想知道,幻境核心對於你的影響,會不會誤打誤撞地讓你獲得精神上的永生?”
對於枯瘦果戈裡的癲狂絲毫都不放在心上,白寧又是一套組合拳打出,藉由時間觀念的校正,試圖讓絕望的枯瘦果戈裡重新煥發出求生的希望。
不過,就彷彿枯瘦果戈裡真的重新入定了一般,絲毫的外部反應都沒有表現出來。
“不用裝了,你的心已經亂了。
你渴望最為真實的世界,你憎恨這無窮無盡一般的囚禁。
如果你想要重新走出這裡,那麼你就必須要表現出應有的骨氣,而不是像個小丑一樣,躲在自我的世界裡面獨自舔舐傷口。”
按照這樣的攻心節奏,白寧連續不斷地攻擊了不知道多久,靜坐不動的果戈裡突然睜開雙眼,眼中的赤紅代表著他此時的癲狂。
那種彷彿正欲擇人而噬的狀態,使得白寧瞬間確認果戈裡想要殺死他的瘋狂心境。
但是,此時的果戈裡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就彷彿他的雙腳已經徹底殘廢了一般。
在幻境空間之中,又怎麼可能會有雙腿殘廢這樣的概念,唯一的一種可能性,就是面前的果戈裡曾經無數次的想要殺死心魔,但永遠也達不成這樣的預期。
憤怒和癲狂是他此時的態度,不願做出應有的反饋,這也是他的態度。
一種非常奇怪的中間態,很難想象枯瘦果戈裡現在到底有多麼的絕望。
絕望是什麼,絕望不是求而不得,絕望是你連嘗試的勇氣都已經沒有。
很明顯,此時的枯瘦果戈裡已經深陷絕望,他或許設想過死亡,但在這處幻境空間之中,或許根本就沒有死亡。
又或者,沒有枯瘦果戈裡所預想的那種死亡。
“你想要出去,出去是你此生最大的渴望。
留在這裡只有無盡的痛苦,但由於你的懦弱和無能,你也只能永遠的留在這裡。
你在這裡故步自封的打坐冥想,並不是因為你想要得到什麼思想的昇華,純粹只是因為打坐可以讓你忘記時間的流逝。
你的本質是害怕和懦弱,就算你眼神再怎麼犀利,再怎麼兇狠,也無法掩蓋你畏手畏腳的本質。
這片空間無限大,屬於你的地方卻無限小,或許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讓這處空間無限大的根本。”
在白寧的這種連續打擊之中,枯瘦果戈裡頭上花白的頭髮逐漸變得雪白,臉上的皺紋更是橫生,彷彿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他就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