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之前的事情,崔長中還有幾分好臉色,可是他怕是永遠不能忘記,他見到張玢臣用這張可惡的臉說著最無辜的話。
“你來幹什麼?”崔長中站起來,語氣不好。
張玢臣:“哎呀,崔叔叔,你語氣怎麼這麼沖吶,和氣一點不好嗎?”
崔長中沒說話,他仔仔細細打量著眼前他從沒正眼看待的人。
張玢臣給他的最初印象就是被寵壞的公子哥兒,人傻又天真。
哪怕張玢臣撞破了他和向聆的對話他也沒當回事,加上張金手的他的父親,他覺得張玢臣也有利用價值,就留著他一命,更多的也不過是派著人看著他,
因為崔長中認為,這不過一個傻子蠢貨罷了。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傻子蠢貨,擺了他一道!
“你是從頭到尾都在裝。”崔長中確定道。
張玢臣笑笑:“崔叔叔,話不能這麼說,只是……合理的偽裝而已。”
崔長中沒說話,張玢臣也不介意,自顧自說:“我阿耶告訴過我,人出門在外,可是要好好保護自己的。”
“我呢,這樣做,也是聽我阿耶的話而已。”張玢臣笑嘻嘻的。
“話說,崔叔叔你一定不知道,你怎麼就突然成這樣的吧。”張玢臣往崔長中傷口上撒鹽。
崔長中雖然憤怒於張玢臣的話,卻也是想知道的。
張玢臣將食盒中的菜擺放出來,溫聲細語的:“說來還是因為田騰。”
“崔叔叔也太不認真仔細了,”張玢臣似抱怨,“田騰因為恨著崔通,恨著包庇他的您,給出了在你這裡得到的信件。”
當然,他也煽風點火了。
不過張玢臣可不會這麼說:“信中提到了您擁有賬本。”
“不然,他們都沒想到這一點呢。”
“說到底,你不過是包庇了一個不應該包庇的品行卑劣的侄子罷了。”張玢臣的這句話和當時徐得清的話彷彿重疊。
崔長中坐在地上,顫抖著聲音,他已經被審訊過了,所以他現在也知道田騰擁有信件的事,不過他沒想到:“因為……崔通?”
竟然是因為崔通。崔長中從來沒想到過是這個理由。
張玢臣起身:“好了,我也該走了。”
在張玢臣臨走的那一刻,崔長中很快冷靜下來:“為什麼於甄會沒事?”
張玢臣回頭,一張臉在陰影之下,他勾唇:“因為他和你,最開始都不是一路人。”
一切結束,風平浪靜。
馮縣令的位置自然有人來接替,但是中間空缺的這段時間自然需要有人來處理縣衙內的事情。
鄰歲縣還存活的人也很有臉色,將話語的主事權交給了宋襄頤,宋襄頤轉手丟給了楚宣影。
楚宣影:“不是,表哥,你把事情給我,那你呢?”
宋襄頤回了兩個字:“潛伏。”
楚宣影:“?”